一陣柺棍聲響過,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周大爺站在門口,一雙糊滿了眼屎的眼睛費力地睜著。
“啥,啥藥啊?晚晚丫頭你不是,是個傻的麼?”
周晚清笑容一僵,嘴角也跟著抽動了幾下。
“周大爺,我好了,不傻了。今天啊,是來給您送治老痰症的草藥來了。”
她一邊說著,手腳麻利地將揹簍卸了下來。
在她的記憶裡,周大爺的兒子是周村的村長,這條大腿可得抱緊了,必要時也是鎮壓老妖婆的利器。
“您看,這草藥還是我今天特意去採的,以前就知道您老有老痰症,我就在給爹孃採藥的時候,也順便幫您採了一些。”
周晴晚故意放慢了動作選摘藥材,算算時間,該來的人也該來了。
“周晴晚!你個活喪門,我打死你給老周家清理門戶!”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傳來,周晴晚心頭一喜,來了!
她故意裝作受了驚嚇,手一抖將草藥散落了滿地。
從村裡急匆匆趕來的正是周老太,看著走路虎虎生風的樣子,像是昨兒氣出的病已經全好了。
她身後浩浩蕩蕩跟著一群人,周晴晚一眼就看到了互相攙扶滿面焦急的爹孃。
“周晴晚,你給我滾過來!”
周老太走近了才發現周晴晚站在村長家門口,立刻停下腳步,揮舞著柺杖惡狠狠地吼著。
“這是咋了,老周婆子,咋又罵起晚丫頭了?”
周晴晚還沒什麼動作,被她擋住的周大爺卻不樂意了。
他被老痰症困擾了多年,看了多少大夫抓了多少藥都不見好,眼見一個曾經傻了的丫頭變得活潑伶俐的,想著她或許真得了什麼奇遇,有好方子,沒想到就被周老太給攪和了。
“我,我只是教訓我家這個畜生,可跟你沒有關係。”
周老太礙於周大爺的身份,說話還是收斂了些,可那眼睛裡卻在朝周晴晚嗖嗖地甩著刀子。
“奶,您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就成畜生了?”
周晴晚無辜地眨眨眼,身體還微微瑟縮了一下。
“你還不承認?拿著個野蘿蔔騙我說是百年參,還害得我跟你二叔都……你還說你不是畜生?今天我非打死你個喪門星不可!”
周老太嘴裡嚷得熱鬧,腳下卻紋絲不動。
離得遠點兒爭兩句還好說,上門口打人,哪怕是打自己孫女,那也是打村長的臉了。
“是二叔說那是百年參的,昨兒青天大老爺怎麼判的您也聽到了,怎麼就是我騙您了?再說要不您和二叔貪心,把野蘿蔔拿走賣了,哪兒會有昨天那場禍事。”
“你!你個小賤蹄子,反了你了!”
周老太被氣得滿面通紅渾身顫抖,站在一旁的周長林立刻上前一步扶住親孃,冷著臉對周晴晚呵斥道:“晚丫頭,你太放肆了!大哥大嫂就是這麼教養你的?目無尊長滿口謊話,早知如此,那日你便真就死了也是少了個禍害。”
周晴晚收起笑容,眸光冷凝地盯著周長林,“二叔,我怎樣都跟我爹孃無關,您罵我我受著,但辱了我爹孃,我就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