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高的馬尾,在她腦後輕輕晃動,雀躍的如她的心情一般。
她漸漸跑近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帶著她往回跑,說:“走咯!回家咯!”
回家,回家了。
後來,夢境的畫面就開始混亂,她看見了許許多多的人,有趙硯白,有徐晏清,有趙知苑……
好多好多人,好多好多事,走馬燈似的在腦海裡過。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要炸了,痛到不能自已。
她伸出手抱住頭,她想醒過來,可又不想,裡面還有宋瑤啊,她還沒有帶她回家。
可接下來的夢境一直都是混亂的,一直都聽見宋瑤在哭。
無數的畫面飛快閃過,最後,她看見自己站在一個白瓷浴缸旁,浴缸內湧動著鮮紅的血水,宋瑤臉色蒼白的躺在裡面,沉在缸底的左手腕部,那道猙獰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
鮮豔的色澤,染紅了她一襲白裙。
她愣愣地站在浴缸旁,而後顫抖的伸出手,她不敢哭,壓抑的哽咽聲堵在喉嚨口,她捧住宋瑤的臉。
涼的,冰涼一片。
她用力的捂住她的臉頰,想用掌心的溫度捂熱她,可感覺到的卻是她的冷源源不斷反向注入自己的身體。
她哽咽著叫她:“瑤瑤,你不要嚇我,瑤瑤,你起來,我們回家……”
沒有回應,她再也睜不開眼了。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了起來,她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溫度冷到了她的心裡:“我們回家,我害怕,我們回家好不好……”
回家,我們回家。
可是,回不去了啊,她們都回不去了啊……
好痛,頭好痛,手也好痛。
她整個人在床上皺縮成一團,疼到滿頭大汗,淚珠也一顆顆不停地滾落。
忽然“啪嗒”一聲,不知什麼被她碰到了地上,可她怎麼也醒不過來。
而後她聽見房門被打開,接著響起一道到銘記在心的聲音,他在叫她的名字。
“祁願,祁願你醒醒!”
可她醒不過來,她奮力地想睜開眼睛,視線模糊而又朦朧。
她看見了徐晏清的臉,清雋雅逸的一如往常,只是眉頭緊鎖,神色不安而又焦急。
接著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左腕,他柔聲問:“很痛嗎?”
她哭了起來,哽咽著叫了聲他的名字:“徐晏清……”
他慌忙應答:“我在。”
而後就感覺一隻微涼的手撫上了她的額頭,緊接著她又聽他聲色緊張地說:“祁願,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
她想回答,可是無盡的倦意撲面而來。
混沌的夢境終於遠去,她累到再次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看到祁願疼到皺縮成一團的臉時,徐晏清的心好似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看著她神色稍稍放鬆了些,他才趕忙走去衣櫥旁,隨意扯了件祁願的棉服,給她穿好,就匆忙抱著她走了出去。
一路上心臟怦怦跳,他在前開車,祁願躺在後座,他時不時從後視鏡看一眼,眉頭緊鎖。
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總讓他想起四年前,接到保姆阿姨電話的時候,他正在機場準備登機。
那頭驚驚慌慌,語無倫次地說著:“刀……刀我明明放在外面的,怎麼……怎麼跑到房間裡去的……”
那一刻,他全然忘了那次出差有多重要,丟下一群隨行的董事會成員,不管不顧地衝出了機場。
那天早上他出門時,明明還溫柔地親吻過她的額頭,讓她等他回來。
可他忘了,那也是她最怨恨他們這群人的一段時間,可他還偏偏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