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是说让您先拿去用,又不是就给您了,将来您有钱了再还给我哦!”徐芙宝说着,对陆仲清笑,“叔,您就答应了吧,猪也是有性命的,咱们一举救了他们一家六口,这可是大功德呢!”
“唉,好吧!”陆仲清也知道,这会儿他就是想打退堂鼓,估计老大两口子也不会依的。
陆伯财很快就把里长找来了。
里长也姓陆,叫陆文昌,跟陆老倔是不出五服的堂兄弟,今年也是五十多岁了,原本听说陆老倔把老二分出去,只给了人家一块旱地,他就替着老二叫屈,想想着村子里的人,什么德行,什么品质,他里长还有不知道的?陆家老二可是个好的,能干,老实,心地善良,但也就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给算计了,亲兄弟也一样,见钱眼开的多少?利欲熏心的又多少?
“里长,这可是陆仲清说的,要十两银子买下这头母猪跟五只小猪,您给做个证,他当场拿了银子,这事儿就算了了!”
陆伯财一脸得意,冲着陆仲清喊,“老二,拿银子!”
“老二,你真想好了?这……猪,可是……不太好啊!”听说陆仲清要用十两银子买头病猪,村民们都围拢过来,有的人都在替着陆仲清担心,觉得他这压根就是被陆伯财这个狡猾的给骗了。里长陆文昌到猪圈旁看了一眼那母猪,对陆仲清说道。
“里长,我……”陆仲清也在犹豫,这病母猪若是救不回来的话,十两银子可真是丢水里都没个响儿啊!
他看看徐芙宝。
徐芙宝也正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叔,前途怎样,咱们不知,但眼下的事儿,却是能看清楚的,咱们买了这母猪,它就暂时死不了了,不买它就死了……”
“他爹……”罗惠瑛的太阳穴一直在突突地狂跳,她虽是个妇人,但也知道,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啊,更何况,那是人家徐家的。
“好,买了!里长,我们买了,十两银子!”陆仲清语气坚定地说道。
“里长,这可是您听到的,他说买了,快,拿银子……”陆伯财两口子在不断地催促着,陆仲清犹犹豫豫地刚要把十两银子给他们,却被徐芙宝拽了一把,“想要我们买这猪也成,但这猪圈得归我们……”
“成!”陆伯财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正没了老二喂猪,他们家以后也不想再养猪了,不养猪,要个猪圈什么用?
“还有,院子里那犁子得给我们!”徐芙宝昨天看到陆仲清在院子里来回转圈圈,一边转着,一边唉声叹气的,后来婶儿罗惠瑛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是个种地的,种地最基本的就需要有一个犁子,可他没有,这等用的时候,咋办?
“这个……”陆伯财犹豫了。
“他爹,给她,这犁子顶天也就不到一两银子,咱们可是能一次得了十两银子啊!”安淑媛是个见钱眼开的,生怕老二家忽然就清醒过来,不肯买猪了。
“成,给你们!”陆伯财不是个种地的,自然不明白一个犁子对于有耕地在手的农夫们有多重要。
“还有,我得去你们家里挑一套碗盘来用!”分家后罗惠瑛最苦恼的就是没盘子碗儿用,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都是分批次来吃的,这个吃完了那个再吃,不然就没碗用。
徐芙宝这话一说,安淑媛登时就跟吃了炮仗似的,一蹦老高,“不成,小丫头,你也太贪心了,我们就卖你一头猪,你倒好,还要管我们要这些东西,不成,不能给!”
“呵呵,那也好办,叔,走,我们不买了,买回来还得有吃有喝的伺候……”徐芙宝说着,就要回去。
“他爹,你就答应吧,为了那……十两银子!”最后这四个字,安淑媛是悄悄说的。
“好吧!”陆伯财不是个听媳妇的,但他却是个听钱的吩咐的。
就这样,陆仲清把十两银子给了陆伯财。
这一给,陆伯财两口子就撒欢跑回老宅了,咣当一声把院门关上,还从里头插上了,就听得陆伯财在院子里喊着,“爹,爹,那病猪卖了十两银子啊!”
陆老倔说了什么,大家没心思去听了。
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埋怨陆仲清,这个说,仲清啊,你这也太傻了,这好模好样的母猪一头也值不上十两银子啊,你这等于是又被你大哥给算计了一把,这陆老大也忒黑了点……
“就是,仲清啊,你今儿个若是说不买,那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可是你这……唉,这不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里长陆文昌对陆仲清这种傻到根儿的行为很是无奈。
“谢谢大家了,我知道大家都是为我好,但这猪是我一直在喂的,它是陆家的功臣,哪怕万一真的它就没了这命,我也不后悔,就算是感谢它这些年对老陆家的帮助了!”陆仲清也心疼啊,可心疼归心疼,只要一想想这母猪又归自己喂了,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他对自己养猪的技能很有信心,觉得母猪不会死,他一定能想出法子来救这一大五小六头猪。
当天晚上,陆仲清就住进了猪圈里。
徐芙宝跟陆云舟也是隔一会儿就去猪圈里看看,看猪好些了没有,他俩孩子这样折腾,弄得罗惠瑛跟陆芽儿也都睡不着,索性起来,一人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猪圈旁边,看着陆仲清每隔一会儿就给母猪试试体温,母猪的体温一直很高,他让罗惠瑛去里长那里赊回来一壶高度酒,这酒烈的,一打开盖子,就是浓浓的酒味儿,有点香,但更多的是辣。
一夜,陆仲清不停地给母猪擦酒,母猪都病得有点神志不清了,但在陆仲清靠近它的一瞬间,它就睁开了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陆仲清,最终两滴眼泪就流下来了。
陆仲清被感动了。
一夜过去了,母猪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罗惠瑛带着三个孩子是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的,这一觉醒来,腰酸背痛的。
但几个人也顾不得叫疼,起来就直奔猪圈,齐齐地问陆仲清,“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