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日,来吃饭的差不多都是一家人,再次也有爸爸或妈妈。
在靠窗的一个台子,拽着气球的小女孩儿张着嘴,她爸爸把汉堡肉撕成小块送到她嘴里,看得我眼眶一下子就酸了。
我扭头看着在前面排队的湛零,抬手擦擦眼睛。
我不是孤单一人,我有哥哥的。
当天儿童套餐的玩具是一个上了发条就会原地打转的黄色毛球,我觉得它有点丑,就把它扔回袋子里。
汉堡吃到一半,我问他:“湛露会走吗?”
他喝了口可乐,回答:“难说。”
“妈为什么跟你爸爸离婚?”
他微微皱眉,还是说了:“那人是个混蛋。”
因为湛零今天带我出门,我觉得我跟他亲近一点,于是开始得寸进尺了:“你是不是长得像他?”
“吃你的东西,那么多话。”
我“哦”了一声,把手里的半个汉堡递过去:“我吃不下了。”
他脸上显出了无奈,但还是接过去,毫不介意的咬了一口。
等我们回家以后,楚月华和湛露已经回来了。
沙发上,桌子上,到处都是新的手提袋,还有好些精致的鞋盒随意丢在地上。
楚月华坐在沙发上,很兴奋的摆弄站在她身前的湛露。
湛露比上午的时候打扮得更漂亮了,我有点牙酸。
我在嫉妒湛露。
嫉妒她比我好看,又有亲妈妈疼爱。
不过看到湛零对湛露的态度很冷淡,我心里稍微平衡一点。
湛露应该是跟楚月华逛街逛得相当愉快,话也多了。
她抱着新衣服新鞋子,像真正的主人一样回到我的房间里,一句话都没对我说,熟门熟路的打开衣柜拿毛巾,抱着新睡衣出门去洗澡。
我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感觉她差不多洗完了,主动给她挪了位置。
她回来以后,直接掀被子上床,背对我睡下了。
我一个人睡惯了,床上忽然多了个人总觉得很别扭。
我刚一翻身,湛露就不耐烦的抱怨起来:“苏庭芜你烦不烦啊,翻来翻去的打扰我睡觉!我累死了!”
“……哦。”
我有点怕她,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既然她这么说,我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到了半夜,我可乐喝多想上厕所,好不容易越过熟睡的湛露,推门走出去,却听到主卧那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是被刻意压低的,其间还夹杂着楚月华的声音:“你别……这里不行……啊!”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在她那好像哭泣的呜咽声中,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越来越清晰。
难道有人闯进来,楚月华挨打了?
我一时心惊,走过去就拧门锁:“妈!妈妈!”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上了锁,我拧不开,听到里面声响没了,我有点害怕,松开门锁退后几步,想去找湛零。
这时,主卧的房门打开了,楚月华拢着凌乱的头发探出头,脸上还带着红潮,声音也是异样的娇软:“这么晚了,站在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