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半忍从怀里掏出个纸片儿一样的东西,我心想不好,他这是要盖住我的符纸,于是我一个跟头翻到半忍面前,是鬼都怕符纸,半忍也不例外,我将符纸拍在半忍的手上,疼得他凄惨的叫着。我趁机夺过瓶子甩出了窗外,刚甩出去就听见啪的一声碎了,那些冤魂只能在阳光下变成天上飘过的云了。
我一看,这么快就搞定了?我擦?跟我想的有点儿距离啊,我以为我会被搞得半死不活然后再把他们消灭,可是现在看来我除了尿了裤子,其他的都还挺好的呀。
等我再回头,半忍已经不见了,他也许是乖乖的会饿鬼那儿领罪去了吧!我吧毕牛币搞醒,又把毕云涛搞醒。
“叔叔,以后你手上的玉手镯不能离身,云涛你把这个让他带着,任何时候都不能摘下来。”我掏出一个核桃一样的小玩意儿:“这是辟邪用的。”
“吴乞啊,真的是谢谢你啊,你比我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强多了,刚开始我还以为你和他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一样呢!”毕牛币老泪纵横的说着:“没想到你救了我爷俩的命啊!”
“看您说的,客气了,我和毕云涛是朋友嘛。”虽然毕牛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毕竟父爱如山,我如果有爸爸,估计和毕牛币差不多吧。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人都会想努力过好剩下的每一天吧。
我一瞥眼看见毕云涛那双渗人的眼珠子真盯着我呢,我说道:“云涛,生命更重要,你也心里盘算盘算。”说完我回去了。
一路上我也是感慨万千,之前毕云涛那孙子是百般的侮辱我,还抢我女神,现在我还得屁颠儿屁颠儿去救他们一家子,我是不是心太软了。正想着毕牛币从后边儿追上来:“吴乞,吴乞!”
我回头一看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毕牛币:“叔叔,还有什么事儿?”
“就是谢谢你,刚才看你走的时候裤子湿了,刚才去给你买了条新的,去换了吧。”我这才低头一看,都湿道膝盖了快,刚才想的太入神了,根本没见别人的眼光,这丢人丢大发了,我老脸一红。
毕牛币也是笑笑把裤子给了我,我一把接过裤子跑到附近的公厕换上,再出来,毕牛币还在外面儿等着:“合适不?”
我紧了紧扣子说:“有点儿肥。”
“那我再去给你换。”说着要解我的裤子,吓得我一哆嗦。光天化日之下……
“不用不用不用,一会儿我回了家就换上自己了,没事儿,谢谢叔叔。”我说完抬起头,就看见毕牛币眉心发黑,心里慌了,原来刚才屋里还有别的东西,这才出来。
“叔叔,云涛呢?”
“我让他打车回家了。”
“好。”说着我掏出一张符纸画了张符贴在毕牛币的脑门儿上,毕牛币大气不敢出。眉心的黑气立刻到了符纸里面,我这才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赶紧说:“这几天你们爷俩就哪儿人多往哪儿呆,晚上可以去网吧或者火车站之类的,记住哪儿人多往哪待。”我一边叮嘱一边跑开了,因为我看见那团黑气在符上转了起来。
我一口气跑进家里,门都没敲就冲进了宋神婆房间:“吸魂符竟然困不住他。”宋神婆接过符纸说:“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每次我惊慌失措的宋神婆都是这几句话,从来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提给我。
“毕云涛要死,他爹也得死。”宋神婆悠悠的说道。我听了一惊:“奶奶,你……”我现在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让饿鬼现身,半忍的那个瓶子绝对不是他们的计划。”宋神婆的话一字一句的砸在我的心口上,砸的我喘不过气来。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我就想晚上去看看,说走就走,我穿上衣服就出门儿了。到了阳间还是一片灯红酒绿,烧烤摊儿,酒吧都是刚刚开门。我直径往毕云涛家走。
一进门儿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扑的我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月光只能照亮进门儿的那一点儿地方,眼前是漆黑一片,外面是下雨之前的闷热,可是屋里却嗖嗖的刮着小风,也不知道这风是从哪儿来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赶紧去摸门旁边的开关,‘咔擦’,开关响了,可是灯却没亮,我站在门口心里直打鼓,也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进去肯定和他们得有交手,他们正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盯着我。
不进去那我这么晚大老远跑过来干什么?宋神婆既然能看到未来也没说我会死啊,那肯就是没事儿啊!况且我好歹也是个阴阳师,以后跟鬼怪打交道那不是家常便饭?现在就怕以后怎么有作为?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就大踏步走了上去。屋里一片死寂,平时上楼梯声音此刻变得像是死亡时钟在倒计时。每走一步就像是走在荒山野岭一样,回声在四周不断撞击着墙壁传入我的耳朵。我整个人都绷成了一张弓。
我走到二楼开灯可是还是打不开,我知道这肯定是鬼捂眼,故意不让灯亮的。于是我摸着墙摸到毕云涛的房间,一直感觉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心里慌极了,真后悔这么晚自己过来,应该喊上夏小夕的。
我心一横,扭动了门把手,然后我听得‘咯噔’一声,锁芯开了,可是门却推不开,我使劲儿推也是推不开,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推还是打不开。
这时候我感觉我身后的那双眼睛正在慢慢的靠近我,我不敢回头,我感觉他现在已经站在我身后了。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冷汗不断流下来,我攥紧了拳头,猛地回身就是一拳,但是我什么都没打到,自己反而一个趔趄,差点儿趴地上。
如果打到什么还好,可是什么都没打到让我的心像是掉进了无底洞,最后我还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毕家。
跑出来我就腿一软坐在了马路牙子上,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禁毛骨悚然,我除了能够感受到一双眼睛什么都感觉不到,感觉不到鬼气,只是觉得恐惧,恐惧到阴阳术都忘记了用。这种给人的精神一种无形的压力,却根本都不露面的,没办法估量他的实力到底是多少。看来只能回去求宋神婆了。
我丢了魂儿一样回到阴间天已经亮了,宋神婆正好出门看见我从外面回来,也不理我又扭头回了房间,我赶紧跑上去问:“奶奶,我昨天……”
可是我还没说完宋神婆就打断我说:“昨天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已经没命了。”
我跟着宋神婆进了屋,她在草垫上坐下说:“昨天晚上饿鬼就在里面,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饿鬼了。”那么昨天的一切就都想通了。“以后还是我带着你吧,你现在这两把刷子,真怕什么时候命没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此时宋神婆也是神采奕奕的,有一种即将大干一番的气势,我也是热血澎湃,终于可以得到宋神婆的亲传了。
我回屋补一觉,可是我感觉还没睡一会儿就被敲门声吵醒了,打开门儿天都黑了。宋神婆站在门前说走,此时宋神婆一身打扮干净利落,有点儿老当益壮,意气风发的感觉,和之前一身宽松的袍子,怎么看怎么像个农村老太婆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我也精神为之一震,收拾收拾家伙事儿就跟着宋神婆走了。一路上宋神婆跟我说毕云涛死了,我还不相信,等我们到了毕云涛的家属楼的时候就听见五楼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除了毕牛币还能有谁,我们快速赶到毕家。
我们到的时候还没什么人,可能是毕牛币还没报警。我敲了敲门说:“叔叔,开开门。”
毕牛币听见敲门声把门打开,我从缝隙里看见躺在地上的毕云涛,毕牛币见是我赶紧把我们让进来想着找我,可是不知道我的联系方式。我就坐下来和毕牛币说着话,宋神婆就开始在屋里到处转,毕牛币疑惑的看着宋神婆,我忙解释他是我师父,不要打扰她。说了两句宋神婆就将我叫过去指着毕云涛房间门上的物件儿,我看了看是一把用红线捆在一起的针,针尖都是朝下的。
这时候宋神婆跟我讲针挂在门上有辟邪的作用,因为针的尖锐也能将鬼魂伤到使鬼魂不敢轻易靠近,锋芒毕露还有一层意思是人的气势像麦芒一样尖锐使人不容易接近,鬼也是一样。再有‘一针见血’也有这个说法。可是这针的摆放就有了说法,针头朝上能辟邪,针头朝下则是招魂。
我就将毕牛币叫了进来:“叔叔,这针是?”
“这是我从算命的那儿求来的开过光的银针,辟邪用的。”
我和宋神婆对视一眼说:“他没说着针怎么放么?”
“没有。”
于是我就将刚才知道的跟毕牛币说一遍,毕牛币听了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么说是我害死了儿子?”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还不确定他是怎么死的。”我刚安慰说,宋神婆就碰碰我说:“魂儿给勾走了。”虽然很小声,可是毕牛币还是听见了,嚎啕大哭说:“是我害死了你呀,儿子啊,我对不起你呀!”
我跟宋神婆面面相觑,最后才说:“您也别太伤心,节哀顺变吧。”然后宋神婆接了一碗水放在毕云涛的窗台上,就拉着我走了。路上宋神婆才给我解释,毕云涛的魂儿不是被勾走的,是他自己离开的,应该是受到什么的引诱自己离开了。如果他还有念想的话今天肯定还会再回来。
第二天我们再到毕家的时候看见碗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掉进来的灰尘浮在表面以外,可是宋神婆却皱起了眉头,我的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昨天他回来过,后面还跟着一个。”宋神婆指着碗里得水说,可是我再看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心里不觉得发了毛。宋神婆手在我眼皮上一拍,我再睁开眼,看见碗里横七竖八的全是黑色的印记。我抬头看着宋神婆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