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十萬銀元?”李元淳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是紛紛冷氣倒吸。
五十萬銀元!
都相當於李家的全部家產了。
真他孃的獅子大開口!
這老頭算好了的吧?
“怎麼?嫌多?”薛稔海面露不滿。
“是……有點多!”李元淳乾笑道。
如果是十萬、二十萬,他連眉毛都不會皺一下。
可要想湊夠五十萬銀元,必須要把祖宅、貨物統統賣掉才行。
貨物還好說,可以低價處理。
但是祖宅……那可是老祖宗的傳承,李家的香火,要是在他這一代給賣掉了,死後該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更何況祖宅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所有物!
只可惜薛稔海可沒那麼好說話,他不但沒有鬆口,反而一口咬定道:“五十萬銀元已經是為了照顧你們,給的最低價了,這可是五百年血參,服用之後可以讓人脫胎換骨、洗髓伐經,乃是不可多得的靈藥。”
“來之前的路上,曾經有人出六十五萬銀元欲要購買這顆血參,我都沒答應,就是因為我覺得令千金可能用得上!既然你覺得貴,那就當我沒說,反正本神醫也不缺你一個買家!只是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到時候你想再買,那就不是五十萬銀元,而是八十萬銀元了!”
說罷,薛稔海做出一副急不可耐,起身便走的架勢。
李元淳見狀,心亂如麻,一想到這可能是唯一一次救火子涵的機會,便咬咬牙,點點頭,決然道:“好,我答應……”
話還沒說完,只聽見一聲喝止突然響起:
“慢著!”
李元淳和薛稔海等人下意識的循聲看去。
只見說話的人正是李義山旁邊的那位年齡不大、長相秀氣的公子。
“吳奇?”李元淳眉毛一皺,他和吳奇的父親是故交,自然認得吳奇。
“吳兄弟!”李義山也別過頭來,頸向吳奇,不知所措。
“你想說什麼?”薛稔海目光如刃,質問道。
吳奇淡然一笑道:“你一直口口聲聲說什麼五百年的血參,可從頭到尾都沒拿出來,不知薛神醫能否讓我們長長眼呢?”
“哼,你算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薛稔海譏誚道。
吳奇道:“你可以不聽我的,但是……病人家屬的話你總得要聽一聽吧?”
“病人家屬?”薛稔海聞言下意識的掃向李元淳。
李元淳沉默片刻,雖說吳奇這小子冷不丁插嘴很沒有禮貌,但是話的內容倒是很有道理。
畢竟是價值五十萬銀元的血參。
總得拿出來先看看吧!
否則誰知道你用的是血參還是人參呢?
想到這,李元淳準備聽從吳奇的意見,點點頭道:“薛神醫,不是我不相信你,實在是我們也很好奇,這五百年血參究竟長什麼樣!”
薛稔海聽後,雙眼一睨,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冷笑道:“呵呵,此事即便李家主不說,老夫也正有此意!”
“諸位且看!”
說著,從儲物囊裡取出一樣東西,頓時,靈光四射,蓬蓽生輝。
眾人是眯著眼睛,才勉強看清楚一個輪廓。
只見薛稔海的手上託著一棵一米高的人形植物。
竟是個孩童的模樣。
晶瑩如玉,栩栩如生。
兩隻眼睛,紅如妖日。
“這就是血參?”李義山目眐心駭。
“傳言,一百年血參是嬰兒狀,五百年血參則是幼童狀,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李元淳唏噓道。
“這回你們放心了吧?”薛稔海環視周遭。
“放心了,放心了!”李元淳連連點頭,他其實並不懂得驗藥,只是這顆血參給人的視覺震撼太大,感覺上……應該假不了吧?
“既然放心了,那就先把三十萬銀元的訂金付了吧!”薛稔海趾高氣昂道。
“好!”李元淳咬咬牙,雖說三十萬銀元也很肉疼,但是為了女兒,拼了!
薛稔海見狀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可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喝止聲又一次響起:“且慢!”
說話的人還是吳奇。
這次薛稔海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有些氣惱道:“你又想幹什麼?”
李元淳等人也投去好奇的視線。
“其實也沒什麼!”吳奇慢悠悠道:“我只是想說……這顆五百年血參,是假的!”
“什麼?”此話一齣,宛如平地起驚雷,一下子在屋內炸開了。
李義山嚇得一激靈,惶恐道:“我靠,吳兄弟,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對方可是大名鼎鼎的薛神醫,會用假藥砸自己的招牌嗎?”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看法。
薛稔海更是暴跳如雷道:“放你孃的狗屁!老子行醫幾十年,得到過萬人敬仰,無數殊榮,今日卻在小小的欒城遭到了這麼大的侮辱!”
接著又頸向李元淳,怒叱道:“李家主,老夫好心好意,不遠萬里來這給令千金看病,你們不以禮相待也就罷了,還三番五次的質疑,是可忍孰不可忍,這病老子不治了!”
說完,便要拂袖而去。
李元淳見後慌了神,連忙跑過去,勸阻道:“別別別,千萬別,薛神醫還請息怒,這少年不是我李家人,他說的話不代表我李家的意思啊!”
“嗯?不是你李家的人?”薛稔海一怔。
“是啊!他乃是我故友的孩子!”李元淳點頭。
薛稔海怒色稍霽,語氣稍微緩和道:“既然不能代表你李家,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與老夫對話?”
接著,薛稔海威脅道:“李家主,老夫好善樂施,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但是……我要他給我磕頭道歉,並且永遠在我眼前消失!”
說完,薛稔海怒指吳奇眉心。
“好!”李元淳應道:“我會讓您滿意的!”
旋即,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吳奇身前,以毋庸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吳家小兒,還不趕緊向薛神醫磕頭道歉!”
雖說吳奇的父親和自己是故交。
但畢竟人已經死了多年。
這期間,李元淳也曾經不止一次的接濟過吳奇。
奈何吳奇嗜賭如命,爛泥扶不上牆。
於情於理,他都已經仁至義盡了。
更何況還是吳奇得罪薛稔海在先。
今天就算吳家主復活。
為了閨女的病,他李元淳也必須要讓吳奇下跪道歉。
“我為何要道歉?我又沒做錯!”吳奇梗著脖子,抗拒道。
“你……”李元淳氣結道:“你肆意侮辱薛神醫,還說你沒錯?現在、立刻、馬上,給薛神醫跪下道歉,否則,就別怪我李元淳不念舊情!”
“吳兄弟,聽哥們一句勸,神醫不可辱,更何況對方還是鼎鼎大名的薛神醫,更不能亂說話。”李義山也急道:“你現在磕頭道歉還來得及,否則我爹若是發起火來,連我也阻止不了啊!”
“讓我道歉也不是不可以!”吳奇唇角溢出一抹冷笑道:“不過……前提得是這顆五百年血參是真的才行!”
“事到如今,你還敢牙尖嘴利,方才你也看見了,那麼閃耀的靈光,你瞎了嗎?”李元淳怒吼道。
吳奇哂笑道:“呵呵,蠢貨,誰告訴你分辨靈藥就要看它的亮度?如果我隨手捏碎一顆明珠也會有這樣的亮度!僅從亮度來辨別靈藥,李家主未免也太過草率了吧!”
“你敢罵我?”李元淳正要忿然作色。
耳邊卻響起了薛稔海的質問聲:“既然你三番五次的質疑我,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沒有證據你憑什麼質疑老夫!”
“不錯,拿出證據來!”其他人也同仇敵愾。
吳奇聞言竟沒有一絲的慌張,反而從容一笑道:“要證據是吧?好,可以,不過……我若是拿出了證據證明了血參是假的,你該怎麼辦呢?”
薛稔海不假思索的回應道:“那老夫就給你五十萬銀元!”
“好!這可是你說的!”
吳奇雙目放光,話音未落,突然一個箭步衝到了薛稔海的面前。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
竟然冷不防,狠狠的抽了薛稔海一巴掌。
這一巴掌之響亮。
簡直餘音繞樑,悠久不絕。
力氣之大,使得薛稔海九尺之軀,居然足足向後撤了數步,才勉強停了下來。
而且手捂著臉頰,一臉懵逼。
周圍的其他人也無一例外,全都看傻了。
俄頃之後,才爆發出驚叫。
大家都用看著瘋子一般的眼神看向吳奇。
本來所有人都在等著吳奇拿出證據。
卻沒想到竟然等來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而且還抽在了薛稔海的臉上。
這小子到底想要幹什麼?腦袋上有坑?
“吳兄弟,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嗎?”李義山大驚失色道。
“吳奇!”李元淳更是怒不可遏,指戟嚼舌道:“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你是純心找事是不是?你就是想讓我閨女徹底沒救了是不是?你一個外人,要驗貨,人家滿足了你。跟著你又說貨是假的,要你拿出證據來證明,你不但沒有,還他孃的把薛神醫給打了!你是在拿我李元淳當傻子嗎?”
接著,李元淳義憤填膺的保證道:“薛神醫,您放心,我這就砍下這小子的腦袋向您謝罪!”
言畢,便要悍然出手。
卻沒想到,吳奇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面不改色的勸說道:“李家主,在您出手之前,最好先看清楚這位薛神醫的臉,然後再決定到底要不要殺了我!”
“臉?”李元淳聞聲一怔,面露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