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給雲鳴鳳過完生日,陳衛東準備回到茅廬,繼續給雲中天夫婦守墓。在雲鳴鳳再三懇求之下,執拗不過,只好留在了洞府。
他隨著雲鳴鳳,來到了低窪山谷,也被眼前的絕景所震撼。遂蓋起幾間茅屋,三人安定下來,時日不長,竟也是漸漸地喜歡上了這裡。
就連王霸天,來到這裡住下之後,瘋癲的情況也有所好轉。不再成天的唸叨,時不時露出一副思索的樣子。見其這樣,雲鳴鳳和陳衛東都感欣慰。
雲劍山莊之中,一眼望去,一片蕭條的景象,殘磚斷瓦之後,獨留雲中天夫婦的墳墓和一間草廬,在初秋的微風中矗立著,更顯淒涼,誰能想到一代大俠會落得如此下場。
這天,墳前來了一國字臉中年,見到墓碑上所刻的名字,臉色陰沉。自言自語道:“該死!真是該死!算來算去,沒曾想小雜種當日,竟是就藏身在這附近,不曾走遠。雲中天啊雲中天,你果真是端得好算計。
唉!也怪我一時大意,這下好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當真是麻煩了。難道那該死的王霸天,也被人救來了這裡?這下該如何是好?”
來人正是仇少嶽,他眉頭深鎖,嘟嘟囔囔,說個沒完,不時頓足嘆息。
那天,他自雲劍山莊逃走之後,每每想起,王芯兒那怨恨的眼神以及雲中天死不瞑目的表情,便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時隔不久,在他刻意留心關注下,發現雲中天夫婦慘死雲劍山莊的消息,便經由華山傳出,一時間江湖上譴責之聲不斷,盡皆誓言欲擒得兇手為其報仇。
更有甚者,有言傳出,雲中天愛子幸得天佑,於慘變中活了下來,去向不明。
據此種種,更是讓仇少嶽如坐針氈,再也沉不住氣來,思前想後,再次找到塞外七魔。定下了騙走王霸天,親自與其比武,由塞外七魔剩下五魔血洗霸拳門的詭計。
孰料,比拼內功之時,受了內傷,幸虧王霸天及時撤掌,加上自己強撐著。這才保全了顏面,也保住了他的性命,讓外界以為他們是打成了平手。他佯裝微笑,與王霸握手告別後,回到家中。
越想越是生氣,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沒能殺了王霸天,自己還受了重傷,等到養好傷,聽說王霸天瘋掉了。
心中高興,以為機會來了,立即趕往霸拳門,準備偷偷將其殺了,哪知撲了個空,只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又不敢表現出來,怕壞了他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形象。
佯裝關心的樣子,向周邊鄰居打聽,得知王霸天在幾天前被人接走了。這才追過來看看,見到墓碑上“兒雲鳴鳳叩首”字樣,再也無法自制。
原本自己滿心以為當日雲中天夫妻二人身死,雲鳴鳳肯定是被送到了王家,而五魔又血洗了王家。自己的仇人,只剩下了個瘋子,自己遲早能把他誘殺了。
誰曾想,當時雲鳴鳳根本不曾被送走,就藏於雲劍山莊周邊。心中暗罵自己該死,當初怎麼就沒有在周遭細緻找尋一番,如今卻留下禍患。
仇少嶽越想越覺氣短,思前想後,遂在茅屋之中住了下來,決定來個守株待兔。心想:“我就不相信小畜生會不來祭拜他死鬼父母,到時候看你還往哪逃,這回我定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不錯!便是如此。”
如此想罷,便在草廬中住了下來,滿心期待著雲鳴鳳的出現。一晃半月過去,根本不見雲鳴鳳人影,加之夜夜惡夢纏身。只見仇少嶽明顯消瘦了很多,精神亦是變得萎靡不振。
這天青晨,被噩夢纏身,好不容易眯瞪了一會兒的仇少嶽,又自噩夢之中驚醒,嘴中一個勁兒地大聲叫喚著:“不!別殺我……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待得清醒過來,終於沒了耐心,自言自語到:“難道小畜生,守完孝後走了,可是一個小孩子又能走到哪去呢?不行,我不能再在這兒耗著了,我得走,我實在受不了了。”
轉念一想,又道:“憑小畜生一個不滿八歲的小崽子,是不可能建起這間茅屋的,應該是有人幫他,說不定那人是位高手,也未嘗可知。小畜生說不定已拜他為師了,我得走,萬一是這樣的話,我就完了,我得趕快走。否則,說不定哪天,小畜生想來祭拜他父母,那人陪著來了,到時,想走都走不了了。”
越想越覺事實便是如此,甚至於心中暗暗慶幸,幸虧雲鳴鳳這段時間沒來,否則的話,只怕自己早已步了他死鬼父母的後塵了。
想到此處,更是害怕,直覺暗處仿若無形中有一雙憤恨的眼睛,正怒目盯視著自己一般。不自覺間打了個冷噤,只覺背脊發涼,匆匆說罷,頭也不回地縱躍而去。
雲鳴風在山谷中生活,有陳衛東的照料,練起功夫來,也倍感輕鬆。這天,雲鳴鳳正在瀑布下練劍,藉助水流衝擊之力來提升出劍的速度,更以此增加臂力。
兩個多月以來,收效頗豐,雲劍八式展開,劍花朵朵,風雷之勢隱隱,劍法又比以前更進一步。
這時,不知小猴子在哪採來了五個以前不曾吃過的野果。只見果身呈黑褐色,色澤飽滿,散發絲絲清香,惹得雲鳴鳳口水直流。快速地來到岸邊,連衣服也沒穿,與小猴分了,拿起就吃,只覺果子入口清甜,滿口溢香。
下肚以後,更是隱隱形成一股熱流,流入丹田。通體舒暢,連吃三個,打了個嗝兒,撫著肚皮朝小猴道了聲謝,又練了會劍。
這才起身上岸,穿起衣服,照例盤膝坐於河邊,兩手重疊置於膝上。按照雲天神功練氣決,呼息、吐納,練起了內功。
一口氣息納入丹田,丹田中原本安靜的那股暖流,忽然燥動起來。絲絲亂竄,這種情況以前根本沒見過,整個人痛苦無比。
雲鳴鳳這時,真的慌了,照這樣下去,丹田之中的那股暖流找不到出口,勢必會繼續亂竄。心想著我不能死,我還有血海深仇沒報,我怎麼能死?
雲鳴鳳自然不知這是他呼息、吐納日久,丹田中真氣積累,加上小猴子採來的野果中孕含類似精華。二者合而為一,導致丹田中的真氣質變,正走向向內力轉化的邊緣,急切地需要找一條通道。
更不知道如果這股真氣找不到宣洩口,他將走火入魔,輕則內傷,重則經脈盡斷,成為廢人。
此時,他只覺胸口發悶,臉色被漲成了紫色,雙手亂舞。慌亂之際,亂舞著的手碰到了懷中的雲天神功,情急之下扯了出來,胡亂地打開。
觸眼所及,正是雲天神功之運氣決,只見運氣決上,有兩副人體打坐圖,前一副圖是正面圖,圖中一條紅線標註著人體任脈各穴位,紅線由丹田起畫了一個箭頭,箭頭最終指向任脈。
後一幅是背面圖,也有一條紅線,標註著督脈各穴位,箭頭則是由督脈起,最終指向了位於氣海處的丹田。兩圖連串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完整的運功路線。
雲鳴鳳憋了一眼之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正坐姿,心中所想怎樣引導丹田中那股熱流,除此而外,一切都忘記的一乾二淨。
忙依圖緩緩引導丹田中的那股熱流,經神闕、巨闕、膻中、璇璣到百會,到達百會之後,那股熱流並沒有衝向任脈,而是轉向百會穴,由百會經崇骨、神道、靈臺、中樞、懸樞、命門回到了氣海的丹田之中。如此循環一週,那股躁動的氣息逐漸平息下來,自行運轉。每運轉一週,雲鳴鳳都能感覺到那股氣息好像強壯了些。
雲鳴鳳自覺呼吸順暢,趕緊收氣斂神,內心漸漸達到古井不波的地步,腦中一片清明。他自不知他的雲天神功已有小成,更不知那正在循環的氣流就是內力。
因為雲天神功運氣決所示,乃是要丹田之中真氣經由任脈諸穴到達任脈之後,打通任、督二脈,再經由督脈各穴回到丹田之中,如此是一大周天。
而他畢竟年紀尚幼,修煉時日尚短,內力衝到百會穴之時,後力無繼,只得經由百會穴到督脈各穴,最後迴歸丹田,形成了一個小周天,達到小成。
這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小猴子採來的野果之助。至於他以後能不能打通任、督二脈,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運功良久,雲鳴鳳收功而立,只覺渾身充滿了力氣,高興地跳了起來。這一跳之下,頓時把自己給嚇了一跳。平時只能跳半米高,今天卻跳了三米多高,整個人嚇的手足無措,眼看就要跌落地上。
他哪裡知曉自己此時已然練得內力,更何談善自加以運用。便這般絕望地朝下直墜,若是一味這般落下,只怕不死亦會摔成殘廢。就在這時,斜刺裡衝出一條身影,雙手一抄,接住了他。
“小少爺,你這是怎麼了?”陳衛東驚出了一身冷汗,望向雲鳴鳳,面露不解之色。雲鳴鳳也是滿臉迷惘之色,兀自發著呆。
聽到陳衛東問起,面露思索之色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陳衛東雖然武功不高,畢竟跟隨雲中天日久,江湖閱歷豐富,見識頗多。聽完雲鳴鳳所說,知他機緣巧合之下,練成了雲天神功。連聲祝賀,高興不已。
“莊主、夫人,小少爺終於練成雲天神功了,你們……我……”他激動之下,語無倫次,手舞足蹈,狀似孩童一般。雲鳴鳳聽陳衛東說他練成了雲天神功,也是滿心歡喜。
這天晚上,陳衛東打來野味,又下河抓了幾條魚,三人圍成一桌,為雲鳴鳳慶賀了一番。
時光如梭,轉眼十年過去了,這十年期間,小猴子不時採來那種不知名的野果,還時不時的找到一些藥材。有了這些野果和藥材,加上雲鳴鳳的苦練,他的內功漸漸變的深厚無比。
也正是這些野果中蘊含的精華太甚,雲鳴鳳一時未能全部吸收,這精華便自行存於了他的體內,卻是在日後無形中救了他的性命,此乃後話,暫且不說。
十年之中不間斷的勤學苦練,雲鳴鳳的劍法也隱隱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輕功身法梯雲十八縱也已練成,令人叫絕的是,小猴子居然也有模有樣地學會了梯雲十八縱。
十年的時間,雲鳴鳳也已經從那個失去父母的小男孩,長成為一個英俊瀟灑的翩翩美少年。臉龐有云中天的英俊,也有王芯兒的秀氣,英俊中透著秀氣,秀氣中又不失男子的霸氣。性格亦自帶其父的憨厚純樸,卻又豪放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