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昭抢先出手,占住了先机。
宁远关的两侧都是山,又高又陡。
南北两座城门都建在山与山最狭窄的位置,之所以这样建设,一来,可以节约工程量,二来,防止骑军冲锋。
大家都晓得,骑兵冲锋的冲撞力很恐怖,能够瞬间把面前的障碍物冲得七零八散。
但是,骑兵冲锋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足够长的助跑距离,和足够宽阔的场地。
如果没有助跑距离,速度压根就提不起来,更悲催的是,刚把速度提起来,就一头撞在铁板上。
啧啧,那不叫冲锋,那叫送死!
足够空旷的场地更重要,就好比百米赛跑时必须给每个运动员设置单独跑道。
否则,一个个运动员像小炮弹一样冲出去,就会很容易撞在一起。
马匹也是如此!
真要论起来,马匹更容易撞车,因为马儿不像人一样会跑直线。
所以,当夏明昭打开城门主动出击时,尉迟勇就陷入了被动之中,左右两难。
冲锋?
距离太近了,地方太小了,并排冲锋不足五十匹马,冲上去也是送死。
而且,他带的是轻骑兵。
什么叫轻骑兵?
就是轻装上阵的骑兵,骑手没有着重铠,只穿着轻便的皮甲上阵。
优势是速度快,动作轻便。
缺点也很明显,怕箭雨,怕巷战。
此刻,又有箭雨,又是比巷战才宽一点点的街战,轻骑兵的优势削弱到最低。
可不冲锋吧!
人家自个冲上来了,顶着个黑乎乎的盾牌乌龟壳,从底下伸出一排长戈,割马腿、刺马腹。
如果是人在腿上被割了,肚子上刺个洞,可能还忍不住继续拼杀。
但马特么它不是人啊!
不管是多么优秀的宝马,一旦受痛就会发狂,又蹦又跳,或者乱跑乱撞。
这么一来,马背上的骑士,失去了战力还是好命的。往往大多数都会掉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补刀割了喉。
有的则直接死在马蹄子下。
呔!草率了!
尉迟勇有些后悔,不该主动去挑衅这个纤瘦的公主,他就应该离得远远,坐等宁远关被五万大军攻破。
以逸待劳,它不香吗?
干嘛要嘴欠,去惹这个乌龟壳?
这个乌龟壳实在是太欠了,弯刀劈下去,只在盾牌上擦出一条火花,人家继续割马腿、刺马腹。
弓箭射上去,直接被盾牌弹出去老远,人家还在悠哉悠哉割马腿、刺马腹,补刀。
明明己方兵力多得多,尉迟勇却越打越憋屈,他想后撤,可人家又像只蚂蚁一样黏了上来。
更憋屈的是,这场架,打出了泼妇互殴的即视感。
瞅瞅,烟熏石头砸的招数都弄出来了,还有个生儿子没P眼的家伙,往马群里丢了串鞭炮。
艹!
直接把后方的马惊翻了,死伤了数千人!
你咋不直接上手薅头发挠脸呀!
去特么的女奴!
尉迟勇完全改变了主意,他狂怒地嘶吼道:
“儿郎们,杀,杀了那个公主!”
……
人少的劣势是巨大的,宁远关血战从天黑战到天亮,从天亮战到中正午,滚滚狼烟一直未曾停歇。
烽火台示警,从宁远关传到安远城关、西原城关、金水城关、胶州城关、渭阳城关……
每一条笔直的狼烟,都像是在向世人诉说:敌袭、敌丧,边关告急!
相信不要多久,远在三千里之外的帝都也能看到升起的狼烟。
安远城一片狼藉,街道上是昨夜狂欢还没收拾的残局,人们东倒西歪,仍旧在昏睡中无法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