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阮府回来后的当晚,阮慕阳好好地洗了个澡。发现锁骨下的红痕比原先更加明显了,她觉得耻辱和恶心,洗得肌肤都泛红了才停了下来。
也不知是因为这一晚洗澡受了凉还是因为别的,之后她便觉得头昏昏的,像是要病了的样子。
可是刚刚嫁进张家,要熟悉的事情太多,再加上张安夷的父母,张吉和李氏要回京州任上了,她只能强撑着。
张吉和李氏走后,阮慕阳终于病倒了。
大夫来看过之后开了药,说要静养。老夫人派人送来了些补药,王氏和陈氏也都亲自来看过。
很快,阮慕阳生病的消息传到了。派了个人过来照顾她。只是阮慕阳做梦都没想到派过来的人竟然会是阮慕汐。
进了屋子坐在阮慕阳床前,阮慕汐打量着四周,假意关心地说:“怎么忽然病倒了?都很担心呢。这回我过来就是照顾的。”
其实阮慕汐身为她的,来张家照顾她一段时日没什么不妥。可是阮慕阳与阮慕汐的关系一直不好,用阮慕汐的话来说,她还抢了她的夫婿。
能出这种馊主意的只可能是对后宅之事不上心的阮中令。
人都来了,阮慕阳也不能把人赶走让张家人看笑话。她倚在床上,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多谢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阮慕阳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去看是谁,就听阮慕汐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响起。
“。”
阮慕阳心里冷笑了一声。原来她是冲着张安夷来的。
男女有别,张安夷只是朝阮慕汐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床前摸了摸阮慕阳的额头问:“今日觉得怎么样?”
其实阮慕阳今日已经好些了,但是仍然觉得浑身无力。她故意夸张了一些说:“觉得房里吵得有些头晕。”
张安夷看了看房中站着的人说:“都下去吧。”
这时,阮慕阳特意看了阮慕汐一眼,只见她站在张安夷背后不甘心地看着,似乎是不愿意离开。
而张安夷自打进来就没好好瞧过她一眼。
所有人都出去了,唯独阮慕汐没有出去。她笑着说:“方才还说无聊要我陪她说说话呢。”
她比阮慕阳小两岁,也比她活泼,笑起来更是一副娇俏的样子。与阮慕阳四目相对,阮慕汐朝她眨了眨眼睛,像是笃定阮慕阳不会翻脸。
的确,阮慕阳不会翻脸。若是她们翻脸了,会让张安夷和张家小姐看了她和她的。而争一个男人的事情也很快会传出去,会有人说不正。那以后她在张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那便坐在那里吧。”说完后,阮慕阳便看向张安夷问,“二爷今日不用温书了?”
房中多了个人似乎完全影响不了他。张安夷的语气依旧温和,细细听还带着一丝娇惯:“看累了,便来看看你。”
阮慕阳听得心中熨帖,问:“今日在看什么?”
“在看《尧典》。”
张安夷的话音刚落,阮慕汐便说道:“《尚书》中我最喜欢的便是《尧典》。”
张安夷终于朝她看了过去,笑着问:“《尚书》如此晦涩,你一个姑娘家也爱看?”
阮慕汐在张安夷的目光中脸慢慢红了起来:“父亲为我们姐妹几个请了西席。”
随后,她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与张安夷说起了《尧典》。
阮慕阳倚在床边冷眼看着。
阮中令是科举出身,当年亦是殿试第三甲,同进士出身。因为自己喜欢读书,所以不仅是儿子,就连也被他叫着读书,还特意为她们请了西席。
论读书,阮慕汐的确是中较为出众的。
与阮慕汐说了许多后,张安夷看向阮慕阳问:“不知夫人喜欢《尚书》中的哪一篇?”
他们说话的样子让阮慕阳觉得心里不舒服极了,生出一股烦躁,语气也不由地有些冷淡:“四书五经我都不喜欢。”说完,她自己最先懊恼了起来。
生病了竟然脾气也大了,竟然没控制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虽然她是不喜欢四书五经,但是随意说一篇迎合一下也是可以的。
房里忽然陷入了安静。似乎连阮慕汐都没想到阮慕阳会当着她的面这样跟张安夷说话,落了他的面子。等反应过来后,她幸灾乐祸了起来。
就在阮慕阳想着怎么补救一下的时候,张安夷倏地笑了笑说:“夫人,竟这般巧。四书五经我也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