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二老者听得云鸣凤一番说辞,西瓜也不管了,亦不再争执,同时跳跃起来,纵身朝云鸣凤手指的方向奔去,转瞬之间不见了踪影。
云鸣凤待二人离开,再也忍俊不住,长声大笑了起来。直笑的前俯后仰,跌倒在地,杨琪亦笑的直喘粗气,断断续续的道:“云大哥,你,咯咯咯,你太逗了,咯咯咯,实在笑死我了,咯咯咯……”二人笑了许久,这才打住,却见小猴子亦翻来翻去,开心地吱吱叫个不停,逗样百出。
又过了一会,只见二位老者又奔了回来,见到云鸣凤二人还在此处,异口同声地道:“咦?小兄弟还在此处,莫不是趁我二人不在,吃了那个大西瓜了吧?”说完,同时转身,见西瓜尚在,这才放心下来。
“二位前辈,可曾见到那追赶大象的小山猪?”云鸣凤望向二人,笑吟吟地道。
“自然是看见了,真好玩,都怪马老二,要不然我定然抓来玩玩,呵呵呵。”二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欲待说没看见,却又怕丢脸,只得装腔作势下去。
其中一老者硬着头皮,笑呵呵地说道,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云鸣凤见状也不揭穿,忍住笑看着二人。
“果真是好玩之极,都怪你,你才是老二,就是怪你,我施展绝顶轻功欲先拿住大象,你偏偏要先拿那小山猪,结果让它们逃进了山洞之中,可惜至极。”另一老者不甘落后地道,状似很生气的样子。
“马老二,你真是夹缠不清至极,我是老大,要不然咱娘为什么先生的我呢?而不是先生的你呢?你说是也不是?还有明明便是你要先拿那小山猪,如何又变成是我了?哼!”
他二人这般睁眼说瞎话地吵吵着,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见了,只怕当真以为确有此事,就连云鸣凤与杨琪二人眼见二人如此,亦是深为叹服。哪知二人吵着吵着,话题又自回到了孰大孰小之上。
“明明就是你,却硬是要赖我,你才是老二,当时在咱娘肚子里,明明是我见你小,让着你的,现在你却跑来和我纠缠不清,真真是岂有此理至极。”
眼见二人又要为此事争吵,云鸣凤忍住笑道:“不知二位前辈如何称呼,晚辈斗胆请教。”
“小兄弟与我二人十分有缘,前辈着实不敢当,请教一说也不可道。我是老大,叫马春元,他是老二,叫马秋元。”马春元抢着说道。
“我且问你,一和二,哪个大?”被马春元抢了先,马秋元看着马春元不依不饶地说道。
“自然是二大。”马春元见他被自己抢了回答,满脸委屈,心中暗爽,想也不想,理所当然地道。
“那我再问你,三和四,哪个大?五和六呢?”
“自然是四大,后面的数字自然是比前面大。你当我三岁小孩呢?问这么幼稚的问题,莫名其妙,无聊之极。”马春元再道,言语之中带着教训的语气,神色显已颇为不耐,隐隐更有些许不屑与挑衅。
马春元此言,若是搁在之前,只怕是二人顷刻间便要斗的天翻地复,死去活来不可。哪知此时马秋元却是毫不在意,正在马春元暗自纳闷,匪夷所思之际,但闻他笑意昂然接口问道:“那我再问你,春和秋,春是在前呢,还是秋在前?”
“自然是春在前,秋在后,这么肤浅的问题,还好意思问的出口,真是气死我了。”马春元见他丝毫不怒,也不与自己抬杠争吵,却依然问自己这般幼稚的问题,只当他有意羞辱自己,又见他问完,竟是一副笑嘻嘻的贼样看着自己,勃然怒道。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一和二,一在前是小的,二在后是大的,三和四,五和六,都是在前的小,在后的大;你又说春在前,秋在后,还说咱娘在生咱们的时侯,你先生出,我后生出,那自然是我比你大,因为我叫秋元,你叫春元,不管是出生,还是名字,我都排在后面,所以你应该是马老二,我才是老大。”马秋元见计谋得逞,高兴地说道。
“我,我,你,你,真真气死我了,夹缠不清,胡搅蛮缠,你耍无赖,无聊至极。”被马秋元一通歪理抢白,马春元嗫嚅半天,无言以对,气极败坏地说道,脸上表情丰富至极,时而委屈,时而气恼,大有一言不和即大打出手的架势。
“二位马前辈如此诙趣幽默,感情如此深厚,些许小事,何须如此计较,晚辈斗胆猜想,二位前辈定是游戏武林的隐侠,看二位前辈轻功卓越,想必武功亦自一流。不知二位前辈可否演示一番,也好让晚辈长长见识?”
云鸣凤见二人三句话未到,又自争执起来,顿感无语,他二人若然一掐,别人自是插不上嘴,好不容易逮到空隙,只好无奈地再次转移话题。
这兄弟二人倒也毫无心机,单是那马老大倒是还好,至于那马老二一词,被他们这般说来说去,若然被人想外,实是不雅之至,偏偏他二人全无心机,倒是乐在其中,这也当真叫人哭笑不得。
“小兄弟,你果真是我辈中人,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耍一套拳法,让小兄弟长长见识,还请小兄弟多多指教。呵呵呵。”那马春元一听云鸣凤这话,心中大喜,兴奋地说道。
他兄弟二人动不动互掐,所争无非就是孰大孰小,且经常是不分高下,争不出结果,时日一长,自是殊无乐趣。
但苦于无其他好玩之事,却也无法,此刻听云鸣凤如此说,如何不喜。旁人一听他这话,便知他是个妙人,既要让人长见识,又要人家指教,这话也就这兄弟二人会说,而且还说的理所当然。
原来,这兄弟二人,自幼喜武,又无人教导。于是便遍走天下,见到人家比武,便在一旁跟着演练,起始倒也吃了不少苦头,被人误会偷学,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兄弟二人实乃妙人,倒也不再驱赶,反倒给予一些指教。
久而久之,兄弟二人集百家之长,倒也创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招数,武功也是越练越精。这时听到云鸣凤之言,顿时技痒难耐,恨不能尽展所学,以展示自己。
“小兄弟,果真有我辈风采,甚合我二人胃口,等我二人演练完之后,定要与你结拜为兄弟。呵呵呵。”马秋元望向马春元道,二人双生兄弟,心意相通,一人说话,却是二人的意思。
“此事万万不可,二位前辈乃前辈高人,晚辈乃末枝后进,如何使得。况且,晚辈业已结拜了一个大哥,此事万望二位前辈休再提及。”云鸣凤一听此言,顿时吓了一跳,他虽不拘礼数,但和二位前辈结拜,心中顿觉荒谬,只得拿任飘雪挡在前头。
“是谁?”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脸现好奇之色。
“自然是我大师兄任飘雪啦,怎么?不行吗?”这时不知笑翻多少次的杨琪走上前来,抢着说道。
“原来是任飘雪那小乞儿,那小子倒也不错,也很合我二人口胃,要不,干脆一块结拜了?咦?小丫头长得倒标致,倒是配得上我小兄弟,叫小乞儿大师兄,难道是杨孝义那个老乞儿的闺女?嗯!我看八成是,不错,不错,我小兄弟果真艳福不浅,呵呵呵。”
马春元听得杨琪之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时看向云鸣凤二人说道,说至最后,更是朝云鸣凤不住地挤眉弄眼。
须知,他连任飘雪与杨孝义二人,面都不曾见过一次,所知皆是江湖传闻,杨琪既如此说,他要是说不认识,自觉那是大大的没脸,是以,这番话说来,硬是脸不红心不跳,俨然煞有其事,不知之人,还以为他二人,当真与任飘雪、杨孝义甚是熟稔。
说到后来,更是一口一个我小兄弟,好似与云鸣凤早以结拜,成了兄弟一般。
“你为老不尊,不理你了,哼!”杨琪听得马春元的话,表面生气,心里却如同抹了蜜一般,佯装生气地一跺脚,转身离开。
“我看马老二说的不错,就这样定了。哎呀,小兄弟太也夹缠不清了,谁说结拜了一个大哥,便不能再结拜了,依我看来,别说两个,便是七个八个,九个十个亦能结得。哈哈哈……就这样了,我二人就勉为其难地当当这个大哥,不必再说了。”
“哎哟喂,真真是气死我了!都搞糊涂了,演练拳法的事情哟。”马秋元说着说着,一声大叫,跳了起来。马春元得他提醒,亦自跳了起来,不再计较称呼问题,急忙挥拳演练了起来。
只见二人,马春元左手使拳,右手别在身后,马秋元则右手使拳,左手别在身后。二人拳出如风,或掌或拳,或钩或拿,配合默契,直如一人双手使出一般。招式稀奇古怪,时而如泼妇打架,时而如高手对决,转而又从意想不到地方,挥出一拳。拳风霍霍,掌风劲疾。
看得云鸣凤直傻了眼,心中思忖,渐渐将自己代入了其中,暗自一一应证,顿觉有如提壶灌顶,自觉武学之道当真是博大精深,以自己目前造诣,直如井底之蛙,如此越想越觉此番受益颇多,武学之见解瞬间更精一步。
直到二人堪堪使完一套拳法,收功来到他身边,犹自不觉。二人见其深入思索之中,也不打扰,自去一边和杨琪一起逗小猴玩耍去了。
时间飞逝,转眼已到黄昏,云鸣凤悠然惊醒,发现自己业已站了很长一段时间,转头四顾。只见马氏兄弟和杨琪玩的不亦乐乎,自觉失态,纵身上前抱拳作揖道:“后进小子云鸣凤,得二位前辈指教,终身受益,请受晚辈一拜。”
“愚腐!愚腐至极!都说结为兄弟,自是兄弟了。岂能如此前辈晚辈地说个不停,这不是乱了辈份么?”马春元怒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眼看着云鸣凤。
“就是,愚昧!愚昧无知!你几曾见到同辈之间,有前辈晚辈之分?真真气煞我也!”马秋元一副深以为然地说道。
“可是,结拜也得有个结拜礼仪呀,如此儿戏,怎能作得数?”杨琪理直气壮地说道。
“真是死脑筋,假学究,只要心意相通,兄弟间有情有义,患难与共,又何必在乎那些凡俗礼节,我兄弟二人原本天真无邪之人,原就不适应这些狗屁礼节,你们亦如此聪明,怎么就那么死板呢?要学会变通,知道不?此事就这样定了,勿须多言!”马春元不高兴地说道。
说罢,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只见马秋元神情扭扭捏捏地,样子怪异至极。半响才红着脸,犹如大姑娘般小声说道:“哎,如今,有了两个义弟,再也不能和马老大抢老大当了。得给两个义弟作个榜样,太便宜马老大了,想想令人着恼。”说罢,满脸委屈。
云鸣凤眼见二人说的至诚,且依这二人禀性,一旦任定之事,别人再有不同意见,只怕也是枉然,倒不如应承了,还乐得清静。遂不再推脱,上前抱拳作揖道:“既如此,我便代飘雪大哥应了,二位老哥,小弟有礼了。”
说罢,欲行跪拜之礼,被二人拂然阻止,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