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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管家这一说,秦天虎脸唰的白了。这小妾跑了算是屋里事,可花锦那丫鬟被烧死了,就牵扯到天鹰教了,他不敢说话了。

秦炎皱着眉头问:“确认吗?”

管家点了点头,“已经确认过了,昨晚柴房走水,因为大伙都在前厅看戏,等我们发现时已无法扑救,柴房里关押的丫鬟就被烧死了!”

秦炎再次确认:“确认柴房里烧死的,是那个丫鬟?”

管家很笃定地回答:“确认无疑!我们赶去救火时,房门是从外面锁着的。那丫鬟虽然烧的面目全非,但是双手双脚还捆着,衣服虽然烧的零零星星,但能看出是她。”

“现场还在吗?”秦炎又问。

“在的,昨个儿忙了一宿,下人们都累了,扑灭火后就回去睡觉了。后面还没去整理。”管家急忙答道。

“好!快带我们去看看!”秦炎急忙吩咐。

“是!”说着,管家便走在前头引路。

众人来到柴房,果然一片狼藉,偌大的柴房烧得坍塌了大半。

秦炎一眼就看到了那具烧焦的尸体,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从残留的碎片看,确是寒千言那天在茶馆穿的衣裳。烧焦的四肢确实还捆绑着绳索,绑结没有松动的痕迹。

“秦先生,这种绳索是我们天鹰教捆人专用的。如果没有外人协助,一般人逃脱不得。”见秦炎盯着绳索,管家急忙说道。

秦炎若有所思,他细细打量柴房后才问:“昨晚这里有人值夜吗?”

秦天虎这才想起阿强,他急忙插口道:“有的,叔,我手下阿强宴席结束后就,就一直守在这里。”说完,他阴翳眼睛贼贼地笑了。

秦林深知他这个儿子的劣性,他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看看你都养了群什么样的人?除了贪财好色,还会干什么!”

教主这话出来,管家下人都不敢再吭声了。阿强那人的好色大家都清楚,如此拿不上台面,怪不得教主会生气。

“那阿强人呢?”秦炎扫视了一圈问。

管家这才答:“找不到人了!听下人们说,他昨晚得了不少赏钱。估计是寻花问柳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在外头听到,怕也不敢回来了。”

说好听点,是不敢回来,其实就是逃了!

秦天虎心中震怒,这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昨晚被那新娘子戏弄,他已生气至极,如今丫鬟死了,心腹阿强还逃了,他当真要暴跳如雷。但碍于秦炎和秦林在场,他还是克制住了。可他心下气难消,于是朝管家喝道:“吩咐下去,一定要把阿强给我找到!本少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管家应了声,赶紧带着众人退下。这里气压低,他巴不得早点离开。

大家都退去后,秦天虎满脸堆笑,他谄媚地问秦炎:“叔,这丫鬟是我抓的,如今也烧死了,这功劳……”

秦林看到他这副模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秦天虎的鼻尖骂道:“你还有脸要功劳!”

秦炎却把秦林的手摁下,他眯着眼对秦天虎冷哼道:“放心吧!你的功劳少不了!”

转身,他对秦林耳语:“如今这丫鬟死了,王爷的心事也算少了一桩。刚刚跟你说的任务,我不方便出面,你们天鹰教,务必小心谨慎完成!”

事情的严重性,秦林自然知道,他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秦炎也没再说什么,他瞥了眼秦天虎后,拍了怕秦炎的肩膀。这才微叹了口气往门口方向走去,他要尽快将情况禀告王爷。

不消半个时辰,秦炎就回到了锁钥楼。

锁钥楼,整个东阳城最霸气的楼,位于王府最中央。统高十几米,最高处可俯瞰全城视野。锁钥楼之所以霸气,不仅在于它的雄伟壮观,更在于里面进出着江南最厉害的高手。

十三年前。新皇登基,三皇子卫仇被赐姓南宫,下榻东阳成为江南藩王。因藩王只能从政。不能统领军队,为巩固自己的势力,南宫仇广交天下江湖人士。

所以,这锁钥楼,明面上是江湖侠客聚集交流的地方,但暗地里却是南宫仇统领的政治基地。江湖或朝廷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南宫仇就会暗中派出武士。明里看着为保护民生太平,暗里其实是为了巩固王爷实权。

锁钥楼议事堂,传说中的王府中枢,所有奏章信息皆从此处传达。这里守卫森严,就连王府的家眷未经允许都不能踏入。

此时,晨会刚刚束,偌大的议事堂只剩下秦炎和南宫仇。南宫仇正凝神看着奏章,秦炎则恭敬地站在案台前。

良久,南宫仇放下手里的简章问:“轩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被问及,秦炎急忙躬身回答:“启禀王爷,大少爷被皇上派往南平镇压边界进犯的南蛮人,随同的还有大将军的长子司空净。”

他从袖中掏出信函双手呈给南宫仇:“这是大少爷托密线捎来的家书。”

南宫仇接过秦炎手中的信,他利落撕开,一目十行扫过后,脸上漾起满意的笑:“看来轩儿他慢慢得到皇上的信任了。好,好,很好!”

看到主子欢喜,秦炎脸上亦洋溢着微笑:“恭喜王爷,额,另外,属下还有一事相报。三个月前密道偷听的那个丫鬟花锦,前日被天鹰教擒获关在柴房,因伙房走水已被烧死!属下刚刚去现场查探过了,人,确实是死了!”

听闻这个消息,南宫仇哈哈大笑:“果真天助我也!”

他急忙起身走到秦炎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秦炎,辛苦你了。”

“王爷过奖了,这都是卑职分内的事。”秦炎受宠若惊,王爷今天这么开心,想必大少爷在信中有好消息。

南宫仇笑了几声就收住笑容,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秦炎猜的没错,南宫轩的信确实有好消息。李太师的长女李紫芸,当时秘密陪着太子南下,太子出事后她受到惊吓,至今仍待在上城。皇上让司空将军接上郡主,和六皇子一同前往东阳,希望下榻在王府散心解闷。

这个当朝李太师,素以贴面无私著称,老谋深算一点亏都吃不得。这么多年来,无论怎么谋划,南宫仇都无法获得李太师的青睐。

他的长女李紫芸,南宫仇倒是见过,打小生的美貌异常。现如今也到了待嫁之龄,本身貌美就引得京都各家公子好逑,再加上李家是当朝太后的娘家,那些王公权贵就更想攀附这门亲事了。

听闻,李紫芸也深受太后宠爱,早年就破格封了郡主之位。谁若娶得郡主,势必鸿运升天,怪不得达官贵人都趋之若鹜。只可惜,李太师一直有意将爱女许给太子,因此拒绝了好多皇亲贵胄的求亲。

现如今,太子才刚刚出事,李太师不仅不接回女儿,还迫不及待将她送上藩王府。虽说是休养散心,却也有意拉拢想多个备选。

南宫仇猜想,朝中局势已被他打乱。南宫轩如今在朝中地位越来越高,太子仍昏迷不醒,未来情势不明的,李太师才会出此下策。

“哼!李元亮这个老狐狸,永远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南宫仇冷哼一声。

他转身问秦炎:“司空将军和六皇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秦炎将手中密函递给南宫仇,南宫仇接过扫了一眼:“看来不日将抵达东阳了。”看到熟悉的名字,他的眉头皱了下:“怎么楚子林又回来了?”

秦炎点了点头:“是,楚公子还是主动请缨回来的。陛下觉得他在东阳待了七年,正好可以当六皇子的向导,就准奏了。对了!属下还得到暗线密报,说六皇子过了湫水河,便脱离大部队独自先行了!”

湫水河位于卫都和东阳的正中间,六皇子早早就离开是有何打算?

南宫仇眉头一皱:“消息属实吗?”

“回王爷!属下已派出密探跟踪,确实属实!”

南宫仇捋了捋胡须,陷入沉思。卫子陌是当今六皇子,年幼时因弑母,声名狼藉,后又因身体羸弱,早就退出了众人视野。如若不是此次南下东阳,南宫仇差点忘了还有这号人物存在。

正因为他势单力薄,卫都的探子也从没去打探过卫子陌。所以,南宫仇对卫子陌,算是一无所知。虽然羸弱,身后又无依仗的,但太子出事后他就来东阳游玩,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看来,得安排试探方知水深水浅。

良久,南宫仇收回心思吩咐秦炎:“一切按照计划执行!”

秦炎急忙应承:“放心吧王爷,天鹰教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他们会派人日日守着,一旦得到消息势必行动!”

南宫仇满意地点了点头:“太子那边也要好生伺候!皇上此次让司空将军亲自来接太子回去,又让六皇子南下游玩,恐是起了疑心,不得不防!”

秦炎重重应了声:“是!”

南宫仇的目光看向楼外天空,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少顷,他转身端起盖碗喝了口,入口才发现茶水冰凉。他眉头皱了皱,复又放下,凝神了会他才问:“世子情况怎么样?”

突然问及世子的情况,秦炎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启禀王爷,世子这个月心情有所好转,近日跟着藩地官员处理西阳残余灾民的事情,倒是卖力。我瞧着,世子爷似乎走出来了,但他对我的成见,还是很深。”

花锦那丫头和南宫离的事,南宫仇自然知道,南宫离会怪罪秦炎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微微点了点头:“一下子要让他释怀也是很难,委屈你不受待见了!对了,那丫鬟烧死的消息,先不要告诉他,久了念想也就断了。”

他又停顿了下才说:“找个机会告诉他,李紫芸郡主不日将到达东阳,我记得在卫都,他很喜欢跟在李紫芸后面。或许,郡主的到来能改变他。”

“好!”

南宫仇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没什么事你先退下吧。”

“是!”秦炎答完,毕恭毕敬退出了议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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