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李师傅”拖着一身疲惫回家。
这几天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睡眠也严重不够,几乎要将他拖垮。
刚走进玄关处,还没来得及开灯,便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oversize风格的灰色卫衣,卫衣帽子戴在头上把半张脸遮完······
出于职业的警觉,他习惯性的做拔枪动作,在腰间摸了个空———非出任务时间,不允配枪。
“王丁琳?”
在看清是谁后,李贺扯了下嘴角,靠到了玄关处的柜子上,语气冰冷:“谁让你来我家了。”
“不欢迎啊!”
沙发上的人站起来,把帽子去掉,快步走到黄彦磊身边,把手放在开关上,稍一用力,开关凹了下去,灯亮了。
当时这个房子是他们的婚房,密码一直也没换····
王丁琳歪着头盯着李贺那张深沉的脸,酝酿了一会:“你别这么冷漠的看着我,怪瘆人的。”
她嘟囔着又坐回到沙发上去,皱着眉毛委屈道:“我就过来呆一会儿。”
“赶快出去。”
黄彦磊冷声道,随后出去将密码锁重置。
“你怎么这么冷漠。”
“王丁琳,咱们两个现在已经分手了,你这样挺没意思的知道么。”
“没意思····”王丁琳重复着:”我也知道没意思,但是我就是见不得你过得比我好!”
“我不允许你过得比我好,你不能喜欢别人。”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无理取闹的扑过去想要抱住李贺,却没想到被他一把擒拿住。
李贺拖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她,直接推出门外,关上门锁住。
“李贺!”
气急败坏的王丁琳欲哭无泪,她拍着门委屈喊:“李贺!你开门!”
他听到王丁琳在门外输错密码的声音,不再理会,换上拖鞋往浴室走去。
浴室蒸腾的热气,他忽然想到了祝星,在那天晚上,裹着浴巾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泛红的脸颊,湿漉漉的小鹿眼····艹,身体略微有了点反应。
*
郝琳琳在铺有红底金丝绣石榴花凉丝席的红木椅上靠着,客厅电视放着她最近追的泰剧。
她一只手端着盛有酸奶燕麦的猫爪杯,一只手拿着玻璃勺,胳膊靠在红木椅子的扶手上。
电视里,两个女人骂骂咧咧的互扇,泰国那夸张的声调引得她不禁笑出声。
房子装修的偏复古派,两层的小复式,屏风屏障巧妙遮掩,出自名家或者无名小辈的题字也被她爸装裱挂上。
电视还在呜呜啦啦萨瓦迪卡,在一边放着的手机闪了几下,她拿起来看了眼,是她的表姐王丁琳。
【在干嘛,出来喝酒?】
【在家,等会儿,我换个衣服。】
放下手机,余光瞥见在镂空红木架后,暗红色老船木茶桌上玩乐高玩具的郝明浩,莫名心中一阵恼火,把杯子往旁边的小木桌上一磕,起身朝楼上走去。
她是离异再婚家庭,父亲再婚又生了个弟弟,她不喜欢。
郝琳琳将步子踩得很重,拖鞋与大理石的碰撞声在这平静中些许刺耳,闻声的郝明浩放下乐高玩具,朝厨房里的女人跑去,他抱着正在做饭的妈妈,奶声奶气道:“妈妈,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姐姐不高兴。”
女人摸了摸儿子的头,她刚要开口安慰,就听见高跟鞋和地板敲击的声音,从厨房探出头看去,只见郝琳琳拎着小包,穿戴整齐,慢悠的从楼梯上下来。
“琳琳饭快好了,你不在家吃了?你爸爸马上也快回来了。”
郝琳琳斜眼瞥了母子二人一眼,径直走向玄关处,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宝马mini车钥匙,不顾身后沈莉的询问,猛地关门。
声音彻底隔绝,门外郝琳琳摁下电梯,直至车库。
门里边的女人舒了口气,走了正好,她还不想和她一起,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呢。
女人摸了摸儿子的头,温柔道:“去,给爸爸打电话,就说姐姐不喜欢我们,生气的摔门走了。”
风透过车窗灌进车内,郝琳琳打开敞篷,随着车速变化,风力也逐强逐弱。
“他妈的那家装修的跟那满清贵族似的,知道的能理解,我家是个暴发户,品味还没跟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是清朝的余孽似的!就差把床换成帷帐雕花古木床了!大半夜上厕所我都嫌慎得慌!半夜醒来我还以为我穿越了呢!神经病啊!”
郝琳琳跟自己的表姐大吐苦水。
“好好一复式楼被他搞成一剧本杀影视基地,你见哪个二十一世纪新兴人类往家里摆一个餐饮门前的观景假山水池!我进门还以为自己来到茶馆养生会所了!还有我那傻逼室友,等我到了再给你讲,真快给我气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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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稳,心慌心脏直砰砰的跳,很急促,烦躁,睡不着,睡着后整晚噩梦,祈祷快点天明。
许硕在凌晨五点醒了,她躺在床上,身体仍能感受到昨晚的不适。入睡困难,半梦半醒,睡前心慌急躁,晚睡早醒,是她最近的状态。
她开始害怕过晚上,睡不着,听着别人睡后均匀的呼吸声,她更加焦虑。
“是不是最近熬夜打工太累了。”乔栗将iPad支好把自己整好的酸奶麦片减脂餐摆到桌前,她一边忙碌一边询问着许硕。
许硕倒了杯热水放置在桌前,随手把头发挽起,用小抓夹把额前的碎发卡住:“也有可能。”
语罢,她长叹了一口气,把杯中放的温热得水喝掉。
乔栗没有说那些无关痛痒的话,那些安慰,对许硕来说只是添堵,她不能劝她少打份工或辞去工作休息,许硕不能。
“哎。有时候我就在想,既然不爱我的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呢。”
她是留守儿童,父母在她五岁的时候外出打工,她跟着姥姥生活,穷苦的日子让她过分独立,一年就那么几天的见面让她根本就体会不到亲情的关怀,这种患得患失持续到了她16岁,之后爸妈彻底音信全无,留下联系的只有每月固定打得500块钱。
根本不够,她需要打两份工才能维持它的日常生活,而她的虚荣心自尊心,早就被生活拖垮了。
“我去洗把脸。”
她是脸上带着笑说的,眼眶却是闪着泪光,她对欲上前安慰的乔栗摆了下手,“我没事。”
转身走向洗手间,关门,拧开水龙头,现在不是用水高峰期,水流较往常急促湍急,溅出许多到她白色短袖上,她长呼口气,俯身把脸凑前,用手捧住大把水泼到脸上,沾湿了脸边的鬓角,凉水也抚平了情绪。
*
郝琳琳一连几天没回学校住,她在表姐王丁琳这里,两个人说了很多贴心话,也包括她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