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悅抬起頭,用一種看智障的表情瞟了對方一眼。
無論她真實相貌如何,除了奶孃和自己沒人看過,就現在易了容的臉,不是二賴子這樣葷素不忌的,她自己不是去河邊洗臉都忍不下這個心去照鏡子。
身材就更沒有,她現在頂多也就十二歲,又營養不良,根本沒發育,除了有特殊愛好的禽獸,還真想不出能看上她哪點。
看到女孩臉上不斷變幻的神情,想來腦補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禁啞然失笑。
“你願意成為我的弟子嗎?”
不等花悅回過神來,手中一涼,低頭望去是一枚深藍色的琉璃珠,那些深藍並不是純色像是之中點綴了金沙,閃著細小的光芒,看久了就像是黑夜中的繁星,最漂亮的是那中心有一簇白色的焰火,仔細看著像是要將人的靈魂吸進去,讓心中湧動著一片炙熱。
“吾名長玉,此為離珠,想好了滴血認主,我自會前來。”
這平平一聲卻如沙漠甘泉澆熄了胸中燃燒的火焰,剎那清涼。
卻待抬頭,早沒半個人影。
花悅相當淡然,神仙人物,自然也是神仙般行事,卻再不敢細瞧那顆珠子了,把它放進了腰間的包囊裡。
拜師,她可沒這想法,天上掉餡餅,基本有毒,誰吃誰知道,反正她不吃。
只是那珠子裡的火焰總覺得有那麼些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了,在這山溝裡呆了這許久,京城那段生活反倒像是夢中,久遠得怎麼也讓人想不起來了。
花悅甩甩腦袋,想不起應該不是跟她有關的重要事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些神仙人物突然來突然去,想一齣是一齣,誰知道想幹什麼。
只是命運的鎖鏈已經纏住了腳踝,是拼盡全力也無法掙脫的枷鎖,因為命運已經寫好了劇本,演出怎能讓人隨心所欲。
接下來幾個月,出現的人,消失的人就好像從未有過。
像二賴子這種毒瘤,獨戶,村裡人巴不得他早早消失不見,拆了他的房子,分了留下的土地,都是利益。
只是這個村子估計壞事幹得太多,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這不報應就來了。
這看著稻子抽了穗,眼瞅著是個好收成,誰成想卻迎來了幾十年不遇的蝗災,那是摧枯拉朽,所過之處,片葉不存。
這人一到了絕望的時刻,猜忌的惡念就如野草般瘋長。
這天清晨,花悅聽到屋外一片嘈雜聲響,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和奶孃一道把門打開,果然如此,族長領著村裡的大半人,瞧著門開了,那些嘴上沒把門的潑婦門就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
“都是這對賤母女,來了以後就沒什麼好事!”
“蝗蟲肯定也是這兩個妖孽帶來的!”
“燒死她們,老天才會收回懲罰!”
……
這群人還真是看得起她和奶孃,如果自己真是妖孽,必定生生世世詛咒這個村子。
本來族長還有些害怕的,耐不住天高皇帝遠,花悅被扔了這麼久也無人問津,再加上人到了絕望的時候,只想到眼前,可顧不上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