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許久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這…說實話，我不知道怎麼講。但按理來說，這些魔物應該被消滅。”
“呵呵，這個理是你心中所認為的，還是其他方士教你的？”易嘉豪笑了笑，故意裝作一副很神秘的樣子。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倒是覺得，有的時候，魔物比人類要誠實很多。”
誠實…
海風吹拂著兩人的臉頰，落日的餘暉漸漸淡了些，海浪撞擊碼頭的聲音變的越來越大。
易嘉豪將手搭在重雲的肩膀上，鄭重說道：
“只有看清事物的眼睛還不夠，你得學會看透本質，只有那樣才不會在所追尋之路上迷失自我。”
看著陷入糾結中的重雲，易嘉豪頭也沒回的走了。
完全走出視線後，他嘴角逐漸上揚，一股愉悅感湧上心頭。
哼，無論在哪個世界，善惡之間的博弈就沒有停過。
這個問題是所有修道之人心中所遇到的一道坎，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
雖說魔物之中確實有善類，但人們缺乏一雙發現的眼睛，貿然相信只會害了自己。
有些術士的眼睛則被仇恨所遮擋了，這種仇恨在日積月累中逐漸扭曲，最終成為“無分別誅殺一切汙穢之物。”
翌日清晨，在逛完整個璃月港後，來到了任務最後一站。
此時，銅雀已經幻化成了人，站在了一家小吃店門口。
這家小吃店是古華派的一位弟子所開，主打的正是烤吃虎魚。
臨近中午的陽光略有些刺眼，在老闆的接待下，兩人走進了店裡。
“兩位吃點什麼？我們這的主打菜是烤吃虎魚，魚都是最新鮮的，口味絕對正宗。”
易嘉豪抿了一口茶後說道：“行，那就來兩份烤吃虎魚。”
“行嘞，請稍等。”
由於店面不大的原因，不一會，香味就飄了出來。
“呼”，銅雀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的滿足：“沒錯，這就是正宗的烤吃虎魚。”
這個店雖然不大，裡面桌子也只有一兩張，但味道卻不輸新月軒這些大飯店。
在等待的空隙，銅雀眨了眨眼睛，抬頭注視著易嘉豪問道：
“嘉豪小兄弟，這是我最後一個心願了，可直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你為了什麼幫我。”
“嗯…為了什麼啊，”易嘉豪叼著一根筷子，望向了天花板說道：
“你當初捨棄生命守護璃月，不也沒有問過自己為什麼嗎？”
銅雀笑著搖了搖頭，低聲解釋道：
“其實我當初是想過的，為什麼不隨其他夜叉遠離此地，為什麼不苟且偷生、安穩度日。”
“嗯…所以你當初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呵呵，或許是不捨吧，正是因為放不下，我的殘魂才會留存世間。”
在兩人交談正歡時，老闆端著兩盤魚吆喝著走了過來。
“兩位客官，烤吃虎魚好咯，這魚還得趁熱吃。
坊間有一傳聞，一位名為‘銅雀’的護法夜叉獨愛吃這烤吃虎魚，能得仙家認可的美食足以見證其中的奧妙了吧。”
聽了老闆沾沾自喜的話，銅雀的嘴邊掛上了一抹笑容。
正午的陽光異常耀眼，水灑在石板路上一會後都被蒸發了。
這時，小吃店的門外傳來了陣陣鞋底與石板碰撞所發出的聲音。
聲音停在了小吃店的門口，掀開擋布後，一位淡藍色頭髮，身穿白色術袍的少年走了進來。
他徑直的來到了易嘉豪面前說道：
“能出來一下嗎？我想和你聊聊。”
聊聊？
想了一會，易嘉豪站起了身：“那你先吃，我出去一趟。”
他並不擔心重雲會對銅雀出手，如果要動手完全不必把他支開。
兩人駐足在店門前的荷花池邊，周邊燥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重雲拿出了一塊冰棍塞到了口中，緩緩說道：
“放心，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昨天與你聊完後徹底陷入了迷茫，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苦於無法賦予行動，辨別邪祟的善惡，這並不在術士的修行範圍內。”
“當然，術士修行怎麼會教這個，做自己覺得對的就好。
邪祟固然多數是惡毒的，但不排除一小部分是人畜無害。必要時去觀察就是，但不要因此束縛了你的手腳，這樣只會讓你陷入危機。”
重雲點了點頭，似乎找到了身為術士的另一個準則。
即使是魔物，其中也應當善惡分明。
“哦，對了，我找你出來是有事的，”重雲忽然神色緊張了起來：
“我一個同門師兄在附近逗留，你那位朋友可得注意些。”
話音剛落，前方就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呼聲：
“師弟，好久不見。”
不…不會吧，說到就到。
易嘉豪眉頭一皺，調頭看向重雲說道：
“有勞你幫我擋一會，絕不能讓他進來。”
說完便急忙轉身跑進了小吃店。
此時，銅雀的心願已經全部完成，只要把魚吃完就大功告成了。
雖然以銅雀的實力，並不用擔心對付不了他們。
可讓他形神俱滅不是易嘉豪想看到的。
當推開門進來時，桌上的兩個盤子已經空了。
“不好意思，在如此美味前，情不自禁就把你那一份也吃了。”
隨著心願的完成，銅雀的身體逐漸幻化成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朝著四周散去。
“多謝了，儘管對這手段還是不免好奇，究竟是什麼法寶能做到這種地步？可還是那句話，你不說我不問便是。”
易嘉豪面露微笑卻並沒有回話，這個東西不是有心解釋就能說通的。
這時，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重雲和他師兄的聲音已經到店鋪門口了。
“師弟你幹什麼？這裡明顯有不同尋常的氣息湧動，以你的實力不會看不出來，難不成你下山後在與魔物為伍？”
“不不不，當然沒有，”重雲連忙揮舞著雙手。
“那你就閃開，希望你不要辜負術士這一稱謂。”
當兩人拉拉扯扯的闖進來時，銅雀留下一句話後化為了光芒散去。
“我本是一介殘魂，沒有能力報答你什麼，只能用一句微不足道的謝謝來回敬你了。”
話音落、魂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