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的情况下,有着绝对的清晰的头脑,知道该如何在第一时间做出取舍,这是我和林语堂做不到的。
其实后来我才了解到,在老猎人抓着我肩膀的时候,他身体里的母虫繁殖出来的幼虫已经钻进了我的身体里,一旦那些虫子进入血管中,就会无限繁殖,最终通过血液进入脏器和大脑,从而占据和控制人的身体。
不过好在那个人的出现,他在第一时间,果断的砍下了老猎人的头颅,杀死了母虫。
母虫一死,剩下的虫子没有了头儿,失去了控制,那些虫子就变得和普通的寄生虫一样,啃食完尸体的腐肉,天亮之后,和尸体一起成为森林的养分。
“阳春白雪呢?她没事儿吧!”我问林语堂说。
“放心放心,没事儿,就是有点受刺激,这个时候正睡着呢。”林语堂说。
虽然事情暂时已经告一段落,但是我还是我心里却始终有些困惑,问林语堂昨晚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可他却表情夸张的说,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我又问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发什么别的什么事情。
林语堂心领神会,知道我问的是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不寻常的事情。
他走到门口,朝外边扫了一眼,然后把插上门,这才一本正经的跟我说。
“老七,其实我一早就发现了那个男人有问题,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都被困在这个村子里,不好声张。但我给你提个醒,你多留个心眼。”说着林语堂把一个牛皮纸信封塞到我手里。
信封是完整的,封口也没拆开过,收件人是我的名字,但是寄件人那一栏却空着,只写着一个陌生的地址。
我打开信封,里边只有一张一指宽的纸条,是道士用的黄表,上边用朱砂笔写着一行红艳艳的小字,“相信他!诸事听他安排。”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连落款都没有。
我又把信封和那张字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除了那行小字和寄件人的地址,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这封信是哪来的?”我问林语堂。
他说:“那个男人让我把信封给你,说这东西是你们家老爷子交给他的,我再问他,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说是等你醒了,让你去找他,他自会跟你解释。”
我寻思着,难道这封信是爷爷让他带过来的?从字迹上看,没什么问题,确实是爷爷的笔迹。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如果是爷爷让他把信带给我,那为什么写了收件人的姓名,却没有写收件地址?
就算爷爷确定那人能找到我,或者告诉了他,我们来了山西,但爷爷怎么就能确定那人能找到大柳树村呢?
如果是让那人帮我们带消息过来,为什么又要写一个完全陌生的寄件地址呢?
而且这个地址也有问题,那上边写的是“上党郡河东县平原河谷东三十里”。
“老七,那人交给我这封信的时候,我碰到了他的胳膊,发现了一件怪事,那个人几乎没有体温,冷的像个冰坨子,而且连心跳都没有。”林语堂压低声音说道。
我震惊了,正常人怎么会没有心跳呢?一般来说,正常人的体温都会维持在37度左右,如果高于41度或者低于25度,都会严重影响身体机能和神经系统,甚至危及生命。
“没有心跳?你确定那人没有心跳!”我问林语堂说。
“千真万确啊,你怎么连我都不相信呢?”林语堂突然提高了嗓门,说完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给能会被人察觉,又压低声音凑到我面前,小声说:“反正你多留个心眼就对了,在这种鬼地方,除了咱们俩,谁都不能完全相信。”
他话刚说完,那个叫凌傲娇的小姑娘就在外边使劲的敲门,一边敲还一边嚷嚷:“大白天的,你们两个大男人插着门,在里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给林语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门。
林语堂从我炕边走向门的几秒钟,凌傲娇已经不耐烦了,把门拍的咚咚响,墙灰扑簌簌的往下掉,估计她在这么拍下去,门框都快要掉下来了。
“来了,来了,别敲了,门都快被你锤破了!”林语堂冲着门外喊了一嗓子,然后开了门。
凌傲娇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看向屋里的眼神很古怪,就像是看怪物一样,打量着我和林语堂。
我把身子裹在被子里,因为包扎伤口,我身上缠着绑带,上半身没穿衣服,凌傲娇毫不避讳的一头扎进屋子,让我多少有些不自在。
“哟,小哥哥害羞了!”凌傲娇看着我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这让我更不好意思了,但还是躺在被窝里没动。
不一会,从她身边窜上来一条狗,大型犬,阿拉斯加,站起来足有半人高。
那狗嘴上叼着一根竹棍,竹棍上还串着一只烤熟的山鸡。它跳上床,把竹棍凑到我面前,然后朝我拱了拱脑袋,意思这山鸡是给我的。
我不知道一条狗怎么能养得这么大,看样子至少比我还重,它两条前腿隔着被子按在我身上,都让我觉得有种压迫和窒息的感觉。
这狗好像极为通人性,它见我迟迟没去接烤鸡,又朝我拱了拱脑袋,喉咙里发出一阵哼唧哼唧的声音,像是受了极大地委屈。
林语堂见那狗很有意思,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想把烤鸡取下来,省得它的口水滴在我身上。
可这时候,那狗又发出一阵低吼,似乎很是愤怒,咬着竹棍怎么都不肯松口。
林语堂笑骂道:“嘿,小爷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说着就作势去跟那狗抢烧鸡,可没想到,任凭他怎么拖拽,都没能从狗嘴里把烧鸡抢下来。
“橙子,别闹!”凌傲娇冲着那狗说道,她说完,那狗立马变得极为乖巧,又冲我拱了拱脑袋,我这才从它嘴里接过烧鸡。
说实话,在床上躺了三天,水米未进,我还真有些饿了。扯了一条鸡腿咬了几口,皮焦里嫩,很有嚼劲。
那狗默默地趴在我身上,口水都快流到被子上了,我把鸡腿送到它嘴边,可它却摇了摇头,又舔了舔我的手,意思是说,它不吃,让我吃。
“这是你的狗,到是蛮可爱的。”我望着凌傲娇说,这是我第一次正面打量这个姑娘,没有任何开场白,就像是相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
“橙子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今年八岁,按照人的年纪来算,应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了,你居然说它可爱?”凌傲娇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倒不像是在跟我辩驳。
突然被一个大姑娘这么盯着,让我有些不自在,本想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可脑子偏偏在这个时候短路了,最后什么也没说。
林语堂接过话说:“这狗都四五十岁了,怎么叫橙子啊,好幼稚的名字!”
凌傲娇却说:“橙子可不是一般的狗,它能提前察觉到很多我们没发现的危险。”
她话刚说完,我和林语堂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狗突然从床上跳了下去,对着门口一阵狂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然后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