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咔嚓”一声,老猎人的脖子生生转了九十度,骨头都刺破皮肉凸了出来,可依旧是死死的抓着我不肯放手。
我咬着牙,忍住肩膀上传来一阵阵的痛感,死死的将老猎人抱在怀里。这样一来,即使他的嘴巴长得再大,也咬不到我。
林语堂一直对着老猎人拳打脚踢,拉着拖拽,却始终没能将他的手指掰开。
如果不是肩膀上传来一阵阵的痛感,此刻估计我已经晕厥过去了。可这种感觉太煎熬了,怀里抱着着死尸,恶臭一阵阵的朝我袭来,尸体因为腐坏流下来的臭水涂得我满脸都是,可却不能松手。
“爷爷……”小姑娘已经完全被这场面给吓傻了,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和林语堂。
就在我们这样僵持的时候,老猎人突然不动了,抓着我肩膀上的爪子也慢慢开始松开。当他手骨从我肩膀上收回的时候,疼得我牙都快咬碎了。
老猎人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小姑娘走去,我想阻止,可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想用手臂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却发现胳膊完全使不上力气。
林语堂抄起火把,朝着老猎人冲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小爷把你脑瓜子敲下来,看你还能不能在活过来。”
可是他牟足了劲,挥出去的一棍子,居然在接近老猎人不足一寸的时候停住了。老猎人头也没抬,反手握住了火把,另一只手却轻轻的抚摸着小姑娘的脸,似乎是在帮她擦眼泪。
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却再也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快速的从我面前闪过,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反射着火堆的光芒,照得我不由自主的把头偏过去。
再回头的时候,老猎人的头颅已经飞出了,只留下一具没有脑袋的身体,一只手握着火把,另一只手还抚摸着小姑娘的面颊。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在林语堂对面多了一个人,他正在擦拭手里的剑。老猎人的头颅就是被这个人给砍下来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拍电影一样,从动作和速度上来看,这个人应该是练过武的,而且还是个练家子。
他擦拭完了剑上的的血水,转头一步步朝我走来,眼神里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我本能的想往后挪,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话,在我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却猛地觉得肩膀上一疼。低头一看,我震惊了,甚至有些始料未及,他的剑已经刺进了我的肩膀。
我在脑海中做了各种假设,猜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刚刚救了我们,立马却又要杀我们。
绝望,痛楚,无奈,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我再也无法坚持,身体和心理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古旧的床上,阳光透过窗口照进来,有些刺眼。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好像还是在村子里。本想掀开被子出去看一下外边的情况,可这时候才发现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稍微一动就觉得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了,疼得我龇牙咧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我偏过头去,只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阳光照的我睁不开眼睛,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从轮廓上看,好像是个小姑娘,但我很肯定,她不是阳春白雪。
“呀,你醒了!”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到窗前,伸手摸摸我的脑袋,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在脑子里前后回忆了一遍,思前想后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
“老七,老七……”林语堂听见屋里的动静,人没进屋声音先传过来了,嗓门不是一般的大。
昏厥之后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一无所知,不过很显然,我们已经完全逃出了活尸的包围圈。我脑子里最后的影响,是哪个拿着一柄长剑的古怪男人,一上来根本不给你废话,直接跟我动刀子,我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可当我猛一抬头,却发现那个男人正靠在门框上,他瞥了我一眼,然后说:“能醒过来,说明你还没被蛊虫控制,但也不要心存侥幸,蛊虫的潜伏期很长。”
我是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林语堂跟我解释说:“老七,他叫凌靖,是他救了我们。那天晚上,要不是他果断的砍下了老猎人的头,说不准我们现在都已经被那群活尸啃成骨头渣子了。”
他说的这些,都是在我还没有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这些我都记得。可是那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拿刀子捅我,我到现在都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多多少少对那人存有芥蒂。照着我跟林语堂的交情,他肯定不会出卖我。
“你好好休息吧,等你伤势好一些了,咱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小姑娘俏皮的冲我一笑,说道。
等屋里的人都走完了,只剩下我和林语堂的时候,我问他:“这俩人什么来历?”
“那女的叫凌傲娇,她爸在山西开煤矿的,反正家里有钱得很,我以前押镖的时候认识的。”林语堂压低声音跟我说。
我有些不耐烦,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改不了那尿性,只要是长得漂亮的姑娘,他都能搭得上话。我没好气的问他:“我问的是那男的。”
“男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凌大小姐叫他小叔,应该……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那天晚上,他还救过咱们三人的性命。我跟你说,那天晚上要不是他把你肩膀上的虫子剜出来,你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活尸了。”林语堂说起这事,还一脸佩服的样子,看得我极为恼火。
“你说得倒轻巧,在你肩膀上剜两块肉下来试试。”虽然嘴上对那个陌生男人没什么好感,可打心眼儿里还是极度佩服他的果断和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