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周辰扭頭就要離開，餘良群騰的一下站起身子，拉住周辰的胳膊。
那幽怨的表情，就跟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
“餘總這是什麼意思？”周辰問道，“放心，設備我一定會買了，等明天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周老弟，我不是那個意思啊。”餘良群朝劉主任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的把周辰按到了椅子上。
劉主任道，“周老弟，老餘也是好奇。畢竟這合作共贏，拿設備換股份也不是小事。說句不好聽的，我和良群畢竟第一次接觸你，所以這個什麼設備換股份的事情，你能不能講的再詳細一點。你們搞的這些東西如果真的能賺錢，怎麼還往外推？”
“真感興趣？”周辰喝了半杯水，左右看了一眼。
“真感興趣！”餘良群重重點頭。
“好，既然餘老闆想要知道這其中的一些道道，我就跟你仔細講講。”周辰沉思了片刻後，朝著餘良群問道，“餘老闆，如果讓你把手裡百分之十左右的股份免費送給茅臺廠的老總，你送不送？”
“免費送？”餘良群愣了愣，旋即笑道，“周老弟你開什麼玩笑呢，我怎麼可能免費把我的股份送給別人？”
“你看，這就是格局問題了不是？”周辰拍了拍餘良群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餘老闆，你的路走窄了啊！”
餘良群一頭霧水，但是劉主任在一旁似乎若有所思。
周辰繼續道，“我如果是你，別說是把百分之十的股份送給茅臺的老總，就算是送出去百分之四十，我都樂意。”
“從短時間來看，你是虧了，但如果從長遠來看呢？你把股份送給茅臺老總，是不是你這個小飲料廠就和茅臺有了關係？什麼時候談個大生意，如果你說茅臺廠的老總，是良品飲料廠的股東，那些人還不上杆子和你合作？”
“到時候，別說是供應這巍縣周邊的一畝三分地，全國還不都成為良品飲料廠的地盤？”
“現在，餘老闆還覺得，免費送出去一點股份，是自己虧了嗎？”
餘良群和劉主任對視一眼，現在這個年代，很少有人能把問題想到這一點。
餘良群這些生意人只是在第一層，而周辰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到了第五層。
“周老弟，你這個話說的，是真的有道理，聽完你的話，我現在就想跑貴州送股份了。”餘良群道。
“餘老闆想多了，就怕這股份你想要送，人家也不見得會要。”周辰道。
片刻後，餘良群反應了過來，“你說這個事情我明白了，但這個合作共贏的事，和你說有什麼關係？”
跟服務員要了一盤花生米，周辰一邊往嘴裡扔著花生米一邊說道，“餘老闆啊餘老闆，你這個腦袋，怪不得上面有人扶持，結果這麼久過去還只是在巍縣這一畝三分地上打轉。”
“南方人做生意和北方不一樣，北方絕大多數都是單打獨鬥，而南方很多都是成群結夥的宗族企業。我們企業旗下的康來保公司在北方還沒有幾個人知道，需要的是什麼？就是人脈啊！”
“而你餘老闆雖然在北方的影響力不說多強，至少在巍縣和周邊的幾個縣市內還是有些影響力的吧？”
“再加上設備換股份這個事本來就稀奇，靠著這件事情，我們兩個公司的這種合作方式，說不好還能上個報紙甚至新聞頭條，這不是免費的廣告？”
“現在是我們康來保在北方還沒有站住腳跟，所以需要跟你們這些本地的小公司小廠子合作。但等過段時間，在北方打出來一些名聲後，我們就不會在看中這些小廠子小公司，就會直接找類似於北冰洋食品廠這樣的大廠合作。”
見餘良群沉默下來，周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的話都說的這麼明瞭，餘老闆應該能聽懂了吧？”
咬了一下舌尖，餘良群點頭，“大致算是聽懂了，之前你說這一套設備能換多少股份？”
“百分之三。”
“這個股份是你們那個總公司的還是……”
“餘老闆怕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周辰表情一滯，“總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都能買下你十個良品飲料廠了。這百分之三的股份，是邯山康來保的股份。”
“如果是邯山的廠子，百分之三有點少了。”餘良群咬了咬牙，“百分之五怎麼樣？”
“這……”周辰抿抿嘴。
“只要你同意給我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就把機器給你。”
成了？
周辰心中一喜，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是為難。
他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型，片刻後，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拿起面前的半杯酒一飲而盡，“百分之五，我待會就回去跟總部申請一下，如果申請不來……”
話沒說完，周辰現在餘良群臉上打量片刻，繼續道，“如果申請不來，我就把我自己那百分之二的股份，讓給餘老闆。拿百分之二的股份，交餘老闆這個朋友，也算值了。”
餘良群也算是喝的差不多，已經有些上頭。
聽到這些話，他的臉上浮現出喜色，給周辰倒滿後碰了個杯，“周老弟，有心了。”
“餘老闆啊，兄弟我這裡已經是做出最大的讓步，到時候你可別掉了鏈子啊。”周辰道。
“你要是不放心，咱們現在就能籤合同。”餘良群現在比周辰還要著急，他現在基本上已經被周辰的那些話唬住了，生怕已經到了眼前的那百分之二的股份再次溜走。
“現在？”周辰臉上擠出個尷尬的笑容，“餘老闆，我這還沒向總部申請，今天就籤合同，你說在合同上是寫百分之三好還是百分之五好？”
“百分之五，就寫百分之五！”餘良群立刻道。
“可這……”
“周老弟，百分之五是你答應我的，說好了如果那邊不同意，你就把自己的百分之二讓給我！”餘良群催促道，“你呢，先寫上百分之三，然後再寫上轉讓給我百分之二。如果你向總公司那邊申請下來了，咱們再把這個合同作廢掉，用新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