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精测组,老许他们在忙碌着对分公司送上来的仪器进行检测,肖秋林也上前,和他们一起在操作台上检校起来。
“肖副组长,南阳市专业检测机构在哪?”问着他。
“能发出国标检测合格证的机构就是在测绘院!”
“那是不是以后我们的仪器就要交去那边检测了?”
“我们公路局的上级单位是交通厅,和测绘院里平级单位。说不定过几年,国企改制,测绘院也会脱离事业编制,完全就是企业一样的,我们大家都一样。
我是想,如果我们公路局和计量局合作,我们自己就成为一个有国家标准的检测机构,我们自己就能国标的检测合格证,我们的身份就变了。”
“这……”
“当然,这事我只是我的一个初步想法。”
组里的几个人闲聊着,一边做着事。中午又去食堂吃了午饭,回宿舍午休后,下午又继续上班。
下午正在组里检测着仪器,没有多久,一个声音传来。
“小肖,进入状态很快嘛。”
精测组里的人都抬起来,一个三十多岁,衬衫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衣着刻板的男子,风尘仆仆地推开门。
“朱组长回来,肖副组长刚才还念叨您呢。”冯佳连忙上前,把他引到肖秋林的对面,让两位领导说说话。
原来是顶头上司,肖秋林掏出烟,敬上一根,又给老许和其它三个兄弟散了两根。
肖秋林现在抽的烟一直是红塔山。朱明文在公路局只是一个科级干部,他平时抽烟都是抽的红梅,十元一包,出去办事了这些才抽红塔山。
听说自己的精测组还来了个富二代,果然一出手就是大方的。
“朱组长,您回来了,以后我就是您的兵。我是新人,来了就该做东,我请我们测量组的大家晚上一起吃个饭。”
南阳交大,名牌大学,在学校就是学生干部,刚到单位,低调又大方,发的言,做的事,包括连沈总工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么优秀的新人分到自己的精测组,又是自己的副手,这样的人,可不是像那三个中专生小雷、小霍和小宁那样可以随便对待的。
这样的人,可能来自己的精测组只是一个跳板,说不定不久就会高升,调走的。
朱明文想着,接过话,说:“肖副组长,听说你今天一来上班就将了一、二分公司下面测量人员的军?”
“哪里,是他们反将我的军!这事,是我的错,没有经过朱组长您同意,就自作主张!虚心接受批评!”
朱明文却笑了,并不因为上午肖秋林自作主张之事不高兴,反而大笑道:“先不说那事,那事我还要请教你呢。现在现在说吃饭,真的,这事我们就想到一块了,你刚来我们精测组,当然要一起吃个饭了,不过,不是你请,我是我这个组长请,为你接风!”
接着,朱明文拍拍他肩膀说:“今天上午和沈总工在建设局开会时就听说你扣一、二分公司仪器的事情了。
我以为你扣了就让他们回去,不转弯地就给他们硬扛上,没想到你放出了话,结果又按老办法给他们拿了备用仪器,不影响施工。
这是给他们分公司放风,我们局总部以后将对测量仪器的检校会越来越严格和规范。”
“朱组长,这事我有点自作主张,我做得不好的,请批评指正。”
“没错,有什么批评指正的。我们精测组隶属于工程部下属部门,又单独成线,我们的工作不是让分公司牵着鼻子走,而是我们要更有主动性。
老许,还有冯大姐都是老测工,都知道测量工作不能出事,一出事就是大事。
我们精测组的人都是直来直去的直人,我也从不拐弯抹角的。
你是新来的年轻人,是要放开胳膊大干一场,以后我们的工作规范了,该扣分公司仪器的就扣,只要我们有合理合法的依据!
再说,我们精测组的工作苦和累,除了实干,还是只有实干。
我们精测组的办公室也是局里最偏僻这个角落上的办公地点。有时候要下去分公司检查工作,找总务后勤调度要辆车,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办公室那些拿笔杆子比我们重要吗?
我们精测组要领点办公资料办公设备,这样手续那样手续的,还说非得金局签字才行。你看,我这办公室申请了几个月的装部电话了,到现在才装上。
我们精测组,就是一个干活的部门,捋起袖子干活
……
朱文明借题发挥,发起了对局里的牢骚。
接着又说:“走,我们大家出去吃饭!”
公路局周围的餐饮业发达,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多想承包工程的包工头等,请公路局各色人员吃饭,促使这一片的餐饮店林业。
晚饭朱明文安排在不远的万里香酒楼,这是附近有名的酒楼。
一楼大餐厅,二楼、三楼包房可以唱卡拉OK,打麻将等,每天一到饭点,总是人满为患。
“局里有很多部门有招待任务,特别是分公司经理,有应酬指标费用,都常在这里吃客吃饭的!”冯大姐对肖秋林说道。
他们一行人来到万里香酒楼的,酒店领班认识朱明文,抱歉道:“朱工,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真安排不过了,只能委屈你们坐大厅。”领班一边打着烟,一边道歉。
朱明文在公路局是科级干部,中层领导。但精测组求的人多,他也不是分公司经理,没啥实权。
这不,带自己的兄弟来吃饭没包房了,他的脸一下子黑了:“真没包房了?”
“满了,一个不剩。”
生怕他不信,领班如数家珍开始说了,杏花房被工程部的几个朋友包了;梨花房有几个私人老板请客、桃花房是检查公路局某部门的专家……
看来公安局各个部门业务都很忙,大家都在这个酒楼里进行着各自相关的招待。
精测组的人平时又不是这酒楼的常主,也没有提前预定包房,过来,没包房了也是正常的,就像资格一样,没达标。
而资格不是靠别人给的,是靠自己挣出来的。
肖秋林于是拉了拉朱明文,轻松笑道:“朱组长,一顿饭而已,在哪儿吃一个样。大厅挺好,就我们一桌,清静。”
“大厅就大厅吧,朱组长,都是自己兄弟,大厅场地宽,不错。”老许帮腔。
“好吧,冯大姐,今天我们是为肖副组长接风,你安排一下菜,叫他拿几瓶好酒来,小雷你们几个一会要给肖副组长好好敬酒。”
“好呢!”大家异口同声听着朱明文的安排。
肖秋林朝朱明文笑笑,道:“谢了!”
他看着朱明文这模样,看起来简单朴实的一个人,在公司改制后,为了争取当上项目经理,为了把刘繁荣斗下去,手段卑劣地无所不用……从现在的眼前看,完全看不出。
正想着,酒菜上来了,冯佳拿起酒瓶交给旁边的小雷,小伙子把酒瓶打开,先给朱组长,又给肖秋林斟满了酒递上,然后给其它各位。
“哎,这酒香扑鼻,不错不错!”肖秋林赞着。
“这是我们南阳本地的大曲,正宗包谷发酵的,喝起不打头,回味浓,已经后劲有点大!”朱明文解释道。
“我们组里除了我和老许,冯大姐年纪大点,你们都是年轻人,还怕喝点小酒!”
朱明文说话的时候,冯大姐也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好,冯大姐做得好,人若不喝酒,白来世上走!我们大家先干一杯!”朱明文带头,大家喝了起来。
“吃菜吃菜!”冯大姐招呼着大家,另一个小伙子小霍又给大家倒满了。
“慢点倒,慢慢喝!”肖秋林虽然酒量不错,但是看着组里自己人都这样实在喝酒,赶紧劝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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