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太縱容她了”李氏望著年氏遠去的背影憂心忡忡地道。
烏雅氏笑笑,撫著弘暉的臉道:“隨她去吧,誰叫貝勒爺看重她呢。”說到這裡她目光一轉落在了一臉謙恭的凌若身上,帶著幾許溫和的笑意道:“可願去我院中坐坐?”
凌若連忙答應,扶了烏雅氏徐徐往正院走去,李氏隨行在旁,靈汐交給乳母先行帶回,其他人則各自散去,已經成為庶福晉的葉氏狠狠瞪了凌若一眼方才離去。
始一踏入院落便能聞到無處不在的藥腥味,,弘暉交給乳母帶下去唸書後,翡翠端來一碗黑褐色的湯藥,輕聲道:“福晉,您該吃藥了。”
烏雅氏皺了皺眉,端起藥碗一口飲盡,唯恐慢一些就會悉數吐出來,直至翡翠將一顆早已備好的蜜餞塞入她口中眉頭方才微微舒展,良久睜開眼將核吐在琺琅盂中長出一口氣道:“即使吃了這麼久還是覺得這藥苦得不行。”
“福晉吃了這麼許久的藥還是不見好轉嗎?”李氏關切地問道。
烏雅氏落寞地搖頭,“要好早就好了,哪還會拖到今時今日。”她若非身子不濟,無力應付,打理府中諸事的權利又怎會輕易交給年氏呢。
李氏亦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未再多說,轉而睨向默不作聲的凌若似笑非笑地道:“妹妹怎的不說話?難不成還因上回之事對我有所不滿?”
凌若趕緊起身道:“福晉肯紆尊教導墨玉,是妾身和墨玉的福氣,妾身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心懷不滿,只是見嫡福晉與福晉說話,妾身不敢隨意插嘴。”
“你能這樣想自是最好。”李氏微微一笑,將初時那點瓜葛說與烏雅氏聽,烏雅氏點點頭道:“做下人的忠心護主自是好的,但也要懂得分寸才行,像她這般性子衝動不知進退,若任之由之不止她自己容易吃虧還會連累主子,你敲打她一番是好的,凌格格是懂事明理之人,自能明白你一番苦心。”
“是,得福晉教誨後,墨玉做事沉穩了許多。”凌若朝其施一施禮溫言道。
李氏撫著袖口細軟的金絲斜飛了她一眼道:“妹妹這張嘴好會說話,怪不得貝勒爺這般喜愛,連淨思居都賞給了你,真教我這做姐姐的羨慕。”
凌若還在思索該怎麼回答時,那拉氏已笑道:“旁人若說羨慕也就罷了,你說羨慕我可不信,誰不知道你的玲瓏閣是貝勒府最華美雅緻的,連年氏都看著眼熱,在我面前提過好幾回了。”
李氏揚一揚眉,漠然道:“她自是什麼好東西都想要,可惜這貝勒府尚不是她一人說了算。”
“算了,她到底年輕又得貝勒爺寵愛難免氣盛了些,你這做姐姐的多擔待著點就是了。”烏雅氏安慰了她道,隨後又說了幾句話自覺有些乏了,方才示意李氏與凌若退下。
出了正院,凌若正待向李氏告退,忽聽得她問道:“凌格格選秀時是否與一位姓石的秀女相熟?”
凌若心中一震,李氏說的不就是秋瓷嗎?這是她入府後第一次聽到關於故人的消息,忙回道:“是,福晉見過她嗎?”
“正月裡時隨貝勒爺與嫡福晉入宮朝見皇阿瑪與各宮娘娘的時候,遇到靜貴人,聽她問起才知道原來你與靜貴人相交甚好。”李氏笑意淺淺地道,指間那枚銀鑲粉晶戒指在春光下閃著柔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