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的腦袋有些短路。
“什麼東西?”
“大頭針和鉗子?”
周曉治殷切的點了點頭,目光中甚至還有一絲懇求。
這令牛大力更加疑惑了。
這貨不打人,不要錢。
卻要大頭針?
“我家有大頭針。”牛大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要什麼就給什麼算了。
只要這貨不訛自己。
那就謝天謝地了。
“大力兄弟,那我想問你借幾根大頭針可以嗎?”
“是不是給了你大頭針,今天這件事兒就翻篇兒了?”牛大力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周曉治當然知道牛大力說的是什麼事兒。
“大力兄弟,這其實並不怪你,你兩年前打的那口井也是為了給咱村灌溉稻田!”
“而且,薇薇命中註定這個劫難,話說回來,我其實還要感謝你。”
“感謝我?”牛大力不知道周曉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對,如果薇薇掉入別的老井中,很有可能存在塌陷的危險,絕對不會像今天晚上如此順利的把薇薇救上來!”
“你居然是這樣想的?”牛大力有些震驚。
這完全不符合周曉治的性格呀。
平時你要給他講道理。
他就會給你講拳頭為什麼這樣硬。
你要是給他講武力。
他就會直接給你耍賴,躺在地上撞死,滿嘴“仁義道德”。
“好,大頭針我明天給你送過來,送一盒吧!”
“時間不早了,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牛大力扭頭就要走。
他實在是不想和這個人渣待在一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大力兄弟,等一下。”
牛大力:???
“怎麼了?”
“難不成你反悔了?”
周曉治搖了搖頭:
“明天恐怕來不及,我想拜託你現在就去家裡拿好嗎?”
“另外,雨藍身體還很虛弱,我怕她有事叫我,所以我不方便跟你回家拿。”
“還是辛苦你跑一趟…”
“行吧!”牛大力長出一口氣,快步向著家中走去。
不一會兒,他就回來了。
手裡拿著一整盒大頭針,10根。
還有一把鉗子。
“謝謝!”
周曉治正要關門,牛大力卻並沒有打算走。
“周曉治,你拿這些針幹什麼?”
很顯然他有些不放心。
萬一這貨拿這些針去扎艾雨藍和孩子呢?
他記得有一次。
村裡傳開了一件事情。
周曉治問艾雨藍要錢。
艾雨藍沒有答應。
他就拿針扎艾雨藍的手指!
簡直就是畜生!
“我拿這些針是想做一些魚鉤。”周曉治也不瞞著。
“魚鉤?”
“那你不介意,我來看看你怎麼做吧?”
鬼才相信他會做魚鉤!
要是能做出來他就生吃了!
周曉治敞開了大門:
“那要不我們一起做?”
二人走進廚房。
周曉治拿起一根大頭針,開始放在火上烤。
等大頭針烤到透紅的時候。
他馬上用鉗子把大頭針掰成魚鉤的模樣。
第1次並不會掰成功。
畢竟針從火裡拿出來很快就會冷卻了。
但他並不著急,又把半成品的魚鉤放在火裡重新烤。
如此往復數次。
一個魚鉤就做出來了。
周曉治還特地把魚鉤的鉤尖兒往裡掰了掰。
相當於後世魚鉤的倒刺。
“周曉治,沒想到你還懂這些?”
“這個魚鉤就成了?”
周曉治搖了搖頭:
“這只是第一步,這個時候的魚鉤還比較脆弱,很容易被大魚掰直。”
周曉治一邊說著,一邊快速的將魚鉤放在冷水裡。
“這個叫淬火,只有把它放在水裡,魚鉤才能更加堅固,不容易變形!”
“不信你試試。”
周曉治把魚鉤從水裡撈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牛大力的手裡。
牛大力望著由銀色變成黝黑色的“大頭針”。
有些驚奇。
他用力的掰了掰,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你可真行。”
“我估計10斤8斤的魚肯定跑不了!”
周曉治又起身從院子裡找來一些尼龍線。
他左試試右試試,這些尼龍線還是太粗了。
“這個線不行,穿不進去。”
“我家裡有細一點的尼龍線。”
周曉治這時候才想起來,牛大力的老爸是一個木瓦匠。
平時就有一些上好的尼龍細線來標註位置。
不等周曉治開口,牛大力已經跑遠了。
“你等著,我這就回家拿!”
望著牛大力一蹦一跳的樣子,周曉治嘴角上揚。
他感覺和牛大力的基友情,似乎又回來了。
“小心跑,別扯著蛋!”
不一會兒,牛大力就興沖沖的回來了。
說實話,他比周曉治還感到期待。
他想知道,這副釣組究竟能不能釣到魚?
而且,哪個男人骨子裡不愛釣魚?
周曉治將細細的尼龍線穿入魚鉤的孔裡,拉出來一大截。
又把線對摺,左手捏住線和魚鉤的鉤柄。
右手開始在鉤柄上一圈一圈的纏著。
“綁魚鉤一定要牢固,否則釣上大魚了,魚鉤沒有掰斷,魚鉤卻脫了線,那就實在太可惜了。”
綁了五六圈之後,周曉治又把線頭穿入因為尼龍線對摺而行成的一個小套子裡。
右手則是穩穩的拉住尼龍主線。
嘴巴咬住線頭。
同時用力一扯。
魚線就漂亮的綁在了魚鉤上。
“周曉治,你可真行!”
周曉治偷偷的白了一眼牛大力。
這貨平時也就兩句話。
“你可真行!”
“這樣不太好。”
雖然他長得比自己還要高大威猛。
長期從事農活。
一身的腱子肉。
但瞭解他的人都知道。
性格其實蠻溫和。
否則當初也不會被自己按在地上揍來揍去了。
但周曉治哪裡知道?
牛大力要不是看在多年友情的份上。
怎麼肯被周曉治壓在身下暴打?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釣魚?”
“你要釣什麼魚?”
“用什麼魚餌?”
牛大力就像一個小孩子般興奮的連續追問。
周曉治會心一笑,索性賣起了關子。
他也想趁機和牛大力修復破裂的友情。
“在釣魚之前,我們還需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泥鰍!”
“泥鰍?”
牛大力又是一臉懵逼。
“那玩意兒地裡多的是,要它幹啥?”
在這個年代。
誰家地裡還沒有幾斤泥鰍?
但為何大家不肯吃它呢?
因為泥鰍有一股腥臭味。
要想把泥鰍做好。
非得起鍋多放油不可。
可是。
誰家會捨得放油?
“我現在就去挖泥鰍,你去不去?”
“去!”
周曉治一邊烤著竹竿,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