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晰看着许子砚满身的疲惫,就猜到他应该从产妇生产前就没有睡了。觉得这个男人对妻子还算是上心的。
她在医院见过不少男人妻子产后的表现,大把的男人比产妇睡得还死,也有大把男人眼里只有孩子,完全看不见产妇有多痛,多脆弱。
如果换做从前在医院,她肯定会把产妇可能出现的问题,全都说出来。只是现在她说不出口了。
她好不容易给了他希望,又何必再用那些未知的危险再折磨他呢!
“目前情况还好,只要四个时辰内不再大出血,就过了危险期了。你今天抽了那么多血,该好好休息一下的。”陆云晰看着一直守在床边的许子砚提醒了一句。
“我没事儿,我撑得住。”许子砚眼睛却没有从床上的产妇身上挪开,眼里满是疼惜。
“那你在一旁的榻上眯会儿,产妇这里有我照看着呢!”陆云晰不好再劝,只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提醒他。
“雪娘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我不困。”
“……”
到了晚上陆云晰再量血压,测心跳已经在正常值内。她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是基本稳定了。
“你现在可以安心的去休息了吧!”陆云晰再次提醒。
许子砚见大夫一脸放松,他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雪君脱离危险了。他起身只觉眼前一黑。
“许先生。”陆云晰顿时一惊,连忙蹲下查看许子砚的情况。
还好只是体力不支晕倒了,问题不大!
一旁的丫鬟杜鹃一脸惊慌,连忙跑出去喊人,“不好了,公子晕倒了。”
陆云晰连忙拿了两支葡萄糖出来喂给他喝,不一会儿人慢慢就醒了过来。
一时间整个许家陷入一片惊慌之中,不多时便全都涌到产妇房间里来了。
许夫人都急哭了,一进门就朝许子砚奔了过去。见他已经醒了,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想起今天他不管不顾的用自己的血救雪君,她心里就来气。
“让你去休息你不肯,雪君自有陆大夫和杜鹃照顾。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把命搭给雪君。”
“娘,我没事儿!”许子砚下意识的朝陆云晰看了一眼。
陆云晰在一旁真的有点儿生气,典型的是儿子的命是命,儿媳的命就是一根稻草。
“许夫人,病人需要安静休息,有什么话外面去说吧!”
许夫人此时才反应过来,屋里还有个外人,连忙收了音量说:“陆大夫,辛苦你了。”
“不客气,医者本分而已。”陆云晰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真的是一个好大夫,亲自守在病人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杜鹃去做。不能委屈了陆大夫。”
陆云晰只是微笑做以回应。她总感觉这个许夫人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做事说话很刻意,显得少了几分真诚。
一屋子人关心完许子砚之后便都退了出去,许子砚也就在一旁的榻上休息了,不肯离雪君太远。
不多时杜鹃就把夜宵给端了上来,做得很精致,许家对她还算是礼敬着的。
第二天,产妇算是脱离了危险期,人也能开口说话了。听了陆云晰救她的经过,她硬是要让许子砚扶她起身跟陆云晰行礼道谢。
“陆大夫,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往后用得上我程雪君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全力以赴。”
“夫人客气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快回到床上好好休息吧。”陆云晰连忙伸手扶她到床上休息。
她纵使在身体这么虚弱的时候,眼里都透着一股坚毅。
看着眼前的程雪君,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子若不是刚从鬼门关回来,定是个英姿飒爽的人儿吧!
陆云晰在许家住了三天,产妇的情况一天好过一天。第三天产妇的一切指标都基本正常,自己也能活动了。看来身体原本的素质不错。
产妇彻底稳定了,她便跟许夫人告辞。许夫人拿出一两银子给她当谢礼,她没推辞收下了。
回到医馆,陆云晰把一两银子放在孙大夫的桌前,一脸笑容:“师傅,许家赏的。”
孙大夫连忙起身,一脸欢喜:“产妇救活过来了?”
“嗯!产妇一切正常。”陆云晰笑得开心。
到这个世界已经大半个月了,终于有一点儿成就感了。
孙大夫等了三天,见到陆云晰,终于忍不住问了:“你那法子真是祖传秘方?”
“嗯!很有效对不对?”陆云晰很是得意的走到一旁翘着二郎腿坐下了。
“说说,你祖上是哪位名医?”孙大夫对她的祖上感兴趣了。
陆云晰知道孙大夫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她是李四朵,而李四朵祖上什么人是可查的。戳穿的时候他应该会很生气吧!
“那哪能告诉您?您要是好奇,非得找他去怎么办?那不打扰我师傅清修吗?”陆云晰决定了要编一个师傅出来。
这人物得神秘,经历还得传奇一点,要不然以后怎么解释她李四朵一个傻子会医术的问题?
“祖上?师傅清修?丫头,你这话说得漏洞百出呀!你这医术到底哪儿来的?”孙大夫带着几分试探和疑惑。
陆云晰立即露出尴尬的神情,说:“师傅英明,一眼就看出来我在瞎编。我果然不擅长骗人,更不擅长编故事。”
“哼!小丫头片子还想骗我?说实话吧!”孙大夫一脸得瑟。
陆云晰连忙厚着脸皮陪笑脸,说:“那我说了,您不能告诉别人,这是秘密。”
“好!我不告诉别人!”
“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落魄大夫。我偷偷跟他学了两年医,他教了我些方子。他说他曾是太医,最擅治妇人病,后来得罪宫中权贵被赶了出来,差点儿命都丢了。”
孙大夫眸光闪了闪随即又恢复原样:“他姓什么?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
陆云晰随口说了一句:“姓赵,十年前吧!”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嘛,百家姓可学得可溜了。
孙大夫那嘻笑的面容,顿时变得凝重,眼神中都透着一丝急切与喜悦,问:“那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