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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這曲鳳求凰,高大人可還滿意啊?”端王笑著敬酒一杯。

“善可。”高鎳輕笑,端起酒杯碰一個。

別看一句“善可”,在高鎳這已經是難得的好評價了。以往,他永遠只淡淡表示“無甚興趣”。

端王立馬懂了,這是真看上了。朝老鴇使個眼色。

老鴇歡喜得懵了,這新買來的姑娘,還沒開始調教呢,就直接拿下了高指揮使?

哎喲喂,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高大人,這紅裙舞姬名喚……紅裳,是咱們春香樓的清倌人。”

老鴇笑意盈盈,臨時給娶了藝名“紅裳”,又舉起兩根手指頭報價:“二十萬兩。”

高鎳懂行,知道是初夜價。

他低垂眼簾看眼懷裡的傅玉箏,笑道:“成交。”

給身後的青山一個眼神,青山立馬跟老鴇下去交付銀子。

老鴇笑得見牙不見眼,今夜這一倒手就賺了十八萬兩啊!

絕色女子就是值錢!

老鴇是得意了,綠腰卻嘔死了。

綠腰真想不明白,“紅裳”哪裡好了?一副不懂伺候男人的笨拙樣,瞧她,連坐男人大腿都扭扭捏捏,一副大家閨秀不敢被男人碰似的。

呸,衝上來要死要活要表白的不是她麼?

得了高鎳青睞,又在這裝什麼小白兔玩純情?

真是噁心得夠夠的!

“怎麼,一心惦記別的男人?”端王這種萬花叢中過的主,能瞧不明白綠腰那頻頻勾向別人的眼神?男人的自尊心啊。

“端王殿下冤枉人。”綠腰心慌不過一瞬,飛快換上嬌笑。

綠腰使出渾身解數討好……

直伺候得端王意亂情迷了,才饒了她小命。

這一幕恰巧被傅玉箏餘光瞥見了,她噁心得直反胃。高鎳笑著抱起她腿彎給換了個朝向,改成背對端王和綠腰,但人依然坐他大腿上。

“何時能撤啊?”傅玉箏一息也不想多待,屁股貼著高鎳源源冒著熱氣的大腿,燙得慌。

“這就想走?剛開席,還早著呢。”高鎳輕輕揉著她緋紅的耳垂,懲罰似的用力一按,壞笑道。

別動手動腳,傅玉箏拽下他使壞的手。

“這是青樓,你是我花大價錢剛買下的,太規矩不碰你,反而露餡。”高鎳提醒她,“逢場作戲,不懂麼?”

言下之意,她是初次伺候男人的清倌人,可以當小白兔裝純情。

但他此刻的人設,是個“見色起意”“樂意大把掏銀子買樂子”的恩客,太規矩了可不行。

傅玉箏:……

好吧,他言之有理,她忍。

可高鎳也真心過分啊,居然含住她耳垂輕咬,她使出吃奶的勁推拒……見他霸道至極執意不鬆口,不得已只得縱容。

落在旁人眼裡,變成了她玩純情,“欲拒還羞”“半推半就”哄男人的戲碼。

譬如端王“哈哈”直樂,直贊老鴇把“紅裳”調教得好,原來高鎳吃這套呢。

官場上的應酬,大部分時間說笑,小部分時間談正事。

傅玉箏趁著高鎳與端王等人談正事之際,從他大腿上溜走,要來個蒲團跪坐好,兢兢業業給高鎳倒酒,佈菜。

不多時,婢女端上一碟西域紫葡萄。

餘光瞥見旁的姑娘們全都剝了皮,一顆顆餵給男人們吃,一邊喂一邊嬌笑,還跟沒長骨頭似的軟在男人臂彎裡。

傅玉箏:……

她幹不來那事,決意不碰葡萄,繼續佈菜,夾了一筷子青菜擱在高鎳碗裡。

“葡萄。”高鎳用手一指。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沒轍,傅玉箏只能剝皮一顆,硬著頭皮喂到高鎳唇邊。

也不知高鎳是有意還是無意,薄唇吸到了她的指腹,溫熱又溼漉漉的觸感讓她觸電似的趕緊收回手。

又惹來高鎳一聲輕笑:“這就怕了,我還沒對你怎麼地呢。”

端王壞笑道:“雛嘛,過了今夜該懂的都懂,就曉得伺候了。”

正調侃時,守門的婢女報:“鎮國公府世子爺到。”

傅玉箏起初沒在意,緊接著反應過來,那、那不是高晏?

飛快抬眸瞄一眼,天吶,還真是高晏來了!

在場旁的男子不認識她,好糊弄,前未婚夫還能認不出她?哪怕蒙著面紗,聲線、語調、身段也極其容易露餡!

她的名聲、閨譽啊,傅玉箏恨死高晏了,傅玉瑤落水他怎麼沒多陪一會?瞎出來溜達作甚?!

且說高晏,剛下馬車跨入春香樓大堂,就已從旁人熱議的話題裡,得知他的便宜大哥豪擲二十萬兩買下清倌人“紅裳”一事。

滿京城誰不知高鎳不近女色?

如此反常,惹出高晏的好奇心,非要好好瞅瞅“紅裳”到底生得個什麼模樣。

抱著獵奇的心思,高晏一跨入宴會廳,眼神就黏在了“紅裳”身上,將跪坐在蒲團上的女子從頭髮絲到後背,再到楊柳腰,一一審視細緻。

忽地,高晏腳步一滯。

怎的“紅裳”背影有幾分像他的前未婚妻……傅玉箏?

傅玉箏隨之打了個寒顫,忙帕子捂嘴“咳咳”兩聲,用眼神朝高鎳示意,瞥了瞥椅背上搭著的男人大氅。

高鎳多精明的人啊,一眼讀懂。

旋即,高鎳捏上傅玉箏下巴,故意調笑兩聲:“真是個嬌人兒,這就凍壞了”。取下他那件玄色大氅,親手給她披上,一副寵她入骨的樣子。

別說,換上男人寬大的衣袍,少女的氣場和形象能立馬變味。不是爹孃和姐姐那般天天親近的人,輕易識別不出來了。

但,為了萬無一失,傅玉箏佯裝受寒後身子虛弱的嬌模樣,上半身懶懶地趴上高鎳熱乎乎的大腿,面朝他腰腹。

藉此,徹底杜絕高晏偷窺她面容的可能。

可高晏,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看啥都不對勁。

何況,高晏離開畫舫時,聽聞傅玉箏被拐子打暈扛走了。

別是被逮人,丟進這春香樓了吧?

這人吶,一旦退親,有幾個真能樂意對方過得比自己好的?

尤其高晏退親後,諸事不順,各種被人嘲諷。連同他的瑤兒也備受欺辱,日子慘淡。忽地,他就想把傅玉箏也拉入地獄。

要慘一起慘!

抱著這個念頭,高晏偏執地認定,這個“紅裳”就是失蹤的傅玉箏!

落座後,高晏數次窺視“紅裳”,每回都見高鎳不是撫弄她青絲,就是輕拍她後背,亦或低頭衝她耳語幾句,好一副寵溺畫面。

好好一個侯府千金,落入青樓,被男人給玩了。

呵呵,非得當場揭穿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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