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笙十六岁那年,姜琴花钱把她从第一任继父那里接到了汤家。
姜柠笙本以为这是她梦魇的结束,没想到,这只是一场新的噩梦的开始。
初到汤家时,汤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把姜柠笙当作是汤家的小姐,还总是对她呼来唤去。
对于这个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他们总是带着警惕和嘲弄。
而他们对姜柠笙的不礼貌和不尊重,汤博延和姜琴看在眼里,却从不出面去制止。
于是,他们便更加变本加厉的对姜柠笙使坏。
被汤明远以及他的表兄妹们围在一起戏弄嘲笑,或是被他们合伙关进幽暗狭窄的衣柜里,对姜柠笙来说几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但姜柠笙被汤明远侮辱的最厉害的一次,是在她十六岁的生日宴会上。
那天的生日宴上,姜柠笙穿上了她最漂亮的白色长裙,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被汤明远扒光了衣服,扔到了水池里。
在把姜柠笙扔进水池之前,汤明远还阴郁着脸,在她耳边轻轻嗤笑:“姜柠笙,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汤家的小公主了吧?”
接着,姜柠笙有关那场生日的记忆里,就只剩下了那天阴冷的池水和漫天的嘲笑声。
那时候的汤明远也像现在这样狠狠地扯着她的长发,同样的屈辱感再次向姜柠笙席卷而来,致使她浑身动弹不得。
而汤明远丝毫没有怜惜之意,他依旧扯着姜柠笙的头发,拖着她往客厅中央走。
“明远,你这是做什么!”姜琴吓得脸色都变了。
“反正姜柠笙这次也帮不了汤家什么了,而且,我看顾茗也已经玩腻了她,彻底不要她了——”
汤明远转头冷冷地看向姜琴和汤博延。
“没有了顾茗,姜柠笙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没有了顾茗在她背后撑腰,我们凭什么还要在她面前低声下气?”
说着,汤明远又冷笑着凑到姜柠笙的耳边:“姜柠笙,顾茗已经不要你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扯过姜柠笙的长发,强迫姜柠笙抬头看他。
姜柠笙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接着,汤明远反手就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和顾茗结婚以后就敢看不起我了是吧?”
汤明远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姜柠笙的脸上立刻浮出了五根指印,甚至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你还真当自己是麻雀变凤凰啊?”汤明远笑得狰狞,“姜柠笙,我告诉你,在顾茗眼里,你不过是个戏子,你知道我以前睡过多少你们圈子里的人吗,我都嫌你们这些戏子脏!我以为顾茗当初追你只是玩玩而已,真亏他能狠下心来娶你过门。”
“也是,你以前再脏也有一副漂亮皮囊啊!”汤明远嬉笑着用手抚摸着姜柠笙额头上的那块伤疤,“可惜啊,你现在变成了个丑八怪,没有人会喜欢在床上操一个丑八怪。”
“顾茗就是把你玩腻了才不要你的吧?”
“放手…”姜柠笙挣扎着,嘴里的血腥味使她干呕不止。
“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汤明远终于收起了他虚情假意的笑脸,用丑陋又扭曲的表情死死地盯着姜柠笙,“欢迎回家啊,我的好姐姐。”
一瞬间,恐惧渗入到了姜柠笙的骨髓深处,前所未有的绝望感遍布了姜柠笙的全身上下。
她求助似的看向姜琴和汤博延,但他们却下意识地往沙发后缩了一下。
汤明远的下一个巴掌又下来了,这次的巴掌打到了姜柠笙的左耳边,瞬间,姜柠笙就耳鸣了。
汤明远似乎把这些年来的怨气全发泄在了姜柠笙身上,下手没轻没重,像是要把姜柠笙往死里打。
拳头像雨点一般落在了姜柠笙的身上,有几拳甚至落在了她的腹部,疼得姜柠笙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一轮过去后,姜柠笙渐渐的开始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觉得自己今天应该会被汤明远给活生生打死在汤家…
真讨厌啊,竟然要死在自己最厌恶的地方。
姜柠笙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出了顾茗的脸。
有人说,人在濒死之时,会回想起自己最幸福的时光。
而姜柠笙最幸福的时光里,只住着顾茗一人。
姜柠笙的意识逐渐模糊,就在她即将晕过去的那一刻,她听到汤明远发出了一声惨叫。
姜柠笙挣扎着睁开眼,从余光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几秒钟前还停留在自己脑海里的顾茗,此刻,他正在用一只手掐住汤明远的脖子,把汤明远整个人举在了半空中。
他的手泛起了青筋,而悬在半空中的汤明远还在使劲挣扎着,可他就像被抓住了脖子的鸡,丝毫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力气尽失的他翻起了白眼,渐渐的,他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姜琴在旁边尖叫着,她想过来求顾茗高抬贵手,但她看到顾茗充满杀意的凌厉眼神后,最终也不敢上前来一步。
最后,顾茗把汤明远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顾茗的眼里泛着幽幽冷光。
他用力地捏起汤明远的下巴,淡淡地问:“你刚刚是用哪只手打得柠柠?”
汤明远在地上用力地喘着气,他抬起头来惊恐地看向顾茗,疯狂地摇头乞求。
“是这只吗?”
顾茗面无表情的用一尘不染的皮鞋踩住了汤明远的右手,登时,汤明远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怎么?不是这只吗?”
顾茗眯了眯他冷峻的眼眸,又狠狠地踩向了汤明远的左手。
眼见自己的两只手都要被顾茗废掉了,汤明远只好哀嚎着说:“是右手…只有右手…”
“噢?是吗?”顾茗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然后不急不慢地点上,丝毫不顾脚底下汤明远的哀嚎。
等到一根烟抽完,顾茗脚底下的那只左手也已经血肉模糊了。
“既然是右手的话——”顾茗把抽完的烟蒂随手一扔,然后抓起了汤明远的衣襟。
“啪”地一声,汤明远的右手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般,软塌塌地耷拉在肩膀下方。
汤明远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鼻涕全糊在了脸上。
接着,顾茗把躺在地上的姜柠笙抱在了怀里。
临走前,他冷冷地看了姜琴和汤博延一眼。
犹如被雄狮这类的凶残捕猎者盯上一般,仅仅只是一眼,姜琴和汤博延的血液就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