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没有再反抗,回抱住她,过了一会儿,岑安宁的脖子上就感觉到了一阵湿润,黎蔓抽抽噎噎地开始哭了起来。
听到她哭,岑安宁心里也很难受。
黎蔓虽然是京市本地人,但是从小家庭条件不好,母亲因为生她难产去世,父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娶了现在的继母,生了一儿一女。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自从黎父再婚后,就将黎蔓交给了爷爷奶奶带,几乎没怎么再管过这个女儿。
等黎蔓上了高中,黎父不知道怎么就沾上了赌,把家里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
继母挖空心思想把黎蔓嫁给一个有钱的富商,用彩礼来还债,黎蔓不从,跟黎父一家子断绝了往来,后来在高中毕业后就义无反顾地闯进了娱乐圈。
所幸的是,黎蔓虽然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却长成了开朗乐观的性子,凡事都看得很开。
只是偶尔,会在岑安宁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就比如今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黎蔓平稳的呼吸声。
岑安宁轻手轻脚地将她扶到卧室躺下,返回客厅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是干洗店来取衣服。
将衣服拿给来人,她重新回到茶几边抱膝而坐,一边看着窗外的月色,一边慢慢喝酒。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想到了父亲顾长清。
这段时间,她一直故意用工作麻痹自己,可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底最深处的脆弱就会探出头来。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绝不是个懦弱怕事的人,年轻的时候无权无势,白手起家,什么苦都吃过。
后来公司慢慢做大,他给员工设置各种福利,投身各类社会公益事业,从来都是善良又有大爱的企业家。
如果当年公司欠下巨额债务,以他的气性,就算去捡垃圾还债,他都不会选择一死了之,把这些债务丢给她和妈妈来面对。
可是,死亡报告上面却显示他是跳楼自杀。
而且更加蹊跷的是,自杀时间还是在向法院递交破产申请后不到一个月。
从前还小,不懂其中的关窍,现在做了律师,研究了相关法律以后,她知道一个企业就算是递交了破产申请也不意味着就判了死刑,是有可能通过债务重组和业务调整起死回生的。
那为什么父亲要在破产重组都还没启动就急着自杀?
他的自杀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当年顾氏那样如日中天,为何会突然濒临破产?
这些谜团,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她脑子里盘旋,她很想去解开,可是,却不知从何下手。
拿到父亲的消息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果要查清顾氏破产背后的真相以及父亲死亡的真正原因,凭她一己之力,真的能够做到吗?她又该如何去做?
她有些茫然了。
第二天一早,岑安宁在黎蔓的尖叫声中醒来,“啊啊啊,糟了,迟到了迟到了,我要被蔡姐骂死了!”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早上八点,岑安宁和黎蔓一起出了门。
到了小区楼下的保姆车上,黎蔓一把抱住蔡姐就开始撒娇, “蔡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不敢了。”
经纪人蔡萍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每次都这么说,本来约的7点到那里准备,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黎蔓一脸无辜,“那……现在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