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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千乐今日为了博老夫人一笑,特意穿了件正红色的百褶裙,因有些风凉,便特意在肩头披了一件红色的软缎梅花坎肩,看上去姿容娇颜,婀娜多姿。

“老夫人孙女听说东市有人嘴里可以喷出火,而且还有驯猴的!听说那些猴子十分机灵,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哦?老身时常不出门,不知道京中的把戏竟应竟然如此新颖了?”

“还是老夫人真知灼见,咱们京中可没有这些把戏。这些人都是西域来的,个个都是蓝眼睛卷头发看着就好像……门口的石狮子一样。”

“唉呦,你这个皮猴儿。”老夫人被孙女这一番话逗得合不拢嘴当即笑了出来:“哪有人把人和石狮子比较。”

“是啊,千乐小姐向来体贴老夫人是个暖心的人啊。”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跟着说道。

千乐到了夫人高兴,更是得意:“老夫人不信那孙女这就陪着您去东市转一周,等您亲眼瞧见了就知道孙女说的可都是真的。”

“好好。都听千乐的。”

老夫人平时不怎么出门,今日看样子倒是格外高兴,众人一转身就看到千醉和丫鬟护卫站在马车旁,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千乐先说话了说道:“阿姐也要出门?”

千醉先是恭敬的向老夫人行了个礼,这才讲明缘由:“老夫人,大哥来信一封,我和母亲商量后决定为他添置些东西,让役兵帮忙送到边关去。”

崔氏膝下一子一女,索姨娘却是两女。提起千朗,老夫人眉间的阴霾散了些,只是看到千醉眉目上还是不喜。

千乐同样觉得晦气,本来今天准备去东市,没想到竟然和这个丧门星挤到了一起:“如果三个人同坐马车,难免有些拥挤。”

“没关系,我到南市的时候就下车。”

老夫人虽然面上不喜,但是千朗是男丁,对于孙子老夫人还是有些濡穆之情的,也没有说什么,千醉提了裙摆,坐到了马车里。

一路上千乐的嘴都是嘟起来,老夫人更是一连阴冷,如果不知道的还当是政敌坐到了一辆马车里。

千醉干脆闭目养神,到了南市的时候,将崔氏交代的东西才买好之后,直接交给侍卫,反正天色还早,三人慢悠悠的回到将府中,走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十分。

老夫人正坐在花厅中央,下首便是千将军、索姨娘、千蜜和千乐,千醉作为将军府的嫡女,膳房竟然没有等她开席。

“老爷,虽然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妾身还是担心千乐的婚事。大小姐已经和太子定了婚约。妾身……比不了姐姐,不知道我的千乐将来的夫婿会不会也如太子一般。”

还如太子一般?哪家的庶女不是嫁给商户或者七品芝麻官,果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索姨娘太过分了吧!就差撺掇老爷将太子的婚事给了庶二小姐!

涟漪想说什么就看到千醉只比了个手势,千醉站在花厅外手里百无聊赖的玩着玉佩的如意结,就听到千将军说道:“你放心,乐儿是将军府的小姐,我自会为他安排。三年一选的殿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候由皇上亲笔定下头名状元,以本将军的威望定为乐儿榜下捉婿。”

涟漪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小姐,却发现自家小姐脸上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她家小姐那么聪明,怎么会斗不过索姨娘呢?再说了,庶二小姐根本没有她家小姐漂亮好吗?

千醉说道:“娘呢?”

“夫人现在正在紫光苑。”

千醉点了点头说道:“把我的晚膳也送去紫光苑。”正好也可以试试,新买来的药油管不管用。

而此时花厅,千蜜小声的和千乐咬耳朵说:“阿姐,我刚刚看到千岁那个贱人和丫鬟去了紫光苑。刚刚娘亲和父亲在谈话的时候,那贱人就站在花厅外。”

千蜜看千乐不说话继续咒骂:“崔氏那个病秧子,好死不死的非要占着正妻之位,病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不去死?”

“好了,这些话以后不要说出来。”

千乐快速安慰了妹妹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千将军,千将军正在吃肉米粥,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的样子,千乐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今晚只吃了一碟鱼絨糕和一碗糯米粥,就叫人扶着回去歇息了。

而索姨娘贴心的为千将军布了几筷子菜,千将军就离席了。

花厅里只剩下母女三人,索姨娘称嗔怪的瞪了眼千蜜:“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吗?若是叫你父亲听到,只怕又得想起那个崔氏来。”

“女儿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如果不是父亲先娶了崔氏,拼着母亲的才情德功,正妻之位怎么会是崔氏的。这些年来将军府哪间是不是娘亲事事打理。那个病秧子早该退位让贤了!”

索姨娘眼眸闪过一道暗光,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宽容,慈爱的拍了拍小女儿的头说道:“蜜儿先回房休息。娘亲还有话要交代你阿姐。”

千乐和索姨娘回到房间之后,千乐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说道:“娘亲我不服,凭什么那个贱人千醉,可以和太子定亲,而我明明比她容貌胜过十倍,就连才情她都不如我,凭什么我只能和那些穷酸文人婚配!”

说到这里千乐更是气愤不已:“太子将来可是要做皇上的,太子妃就是皇后一国之母,就算是文臣将来做了宰相还不是臣子?太子哥哥是我千乐的!”

看到女儿气愤不已,索姨娘娘眼神有些无奈,可是不否认女儿说的都是对的!

一国之后的位子只能是她女儿千乐坐的,不仅如此索氏还要坐上将军府祖母的位置,毕竟这些年将军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她一人在打理,其中的辛苦又有谁知晓,崔氏只不过是占了一个少年夫妻的名头,凭什么压在她的头上?

“乐儿,母亲早就找人替你算过,你是注定的凤凰命格,将来注定会高嫁,太子只能是你的,你放心,母亲一定会替你办到的!至于千醉和崔氏只能是你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

千乐听到索姨娘一番保证,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十分小女儿姿态的依偎在索姨娘身边说道:“娘亲说的都是真的吗?女儿真的可以做皇后?千醉和太子的婚约也是我的?”

“当然。”

“娘亲最好了,等女儿成为太子妃,将来成为皇后之后,崔氏算什么?还不是女儿一句话的事,如果母亲高兴了,就将她贬妻为妾送到庄子上,如果母亲想杀了崔氏泄愤,那也不算什么。”

索姨娘慈爱的摸了摸千乐的发髻。

而此时紫光苑,崔氏正在用膳,因病体初愈,所以胃口大开,餐桌上以新鲜时蔬为主。

崔氏喝了一碗鸡米粥,随即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再来一碗。”

清露在一旁惊喜的说道:“夫人的胃口比之前好了许多呢,从前夫人都只是吃半碗,今日倒是足足吃了两碗,若小姐知道定会很高兴的。”

崔氏点了点头说道:“醉儿这孩子,这些天为了调理我这副病躯,费了不少心思。”

千醉在院外的时候已然听到了,涟漪虽然将晚膳摆摆到了紫光苑桌子上,也只是象征性吃了几口。

“娘亲,这是百草居的药油。您现在身子越来越好,药油可不能间断。娘你快躺上床试试,女儿也好根据您的身体情况制定接下来的诊疗方案。”

“好好。”崔氏满心欢喜的看着女儿,十分顺从的坐到了床上,将鞋袜卸去。

千醉轻轻的将药油涂上,揉捏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这才抬头说道:“娘觉得怎么样?”

见崔氏含糊的点了点头,千岁确实大致猜出来娘亲的意思:“娘亲是觉得百草居的药油不如之前用的药油?”

崔氏想起这两天女儿辛苦便慈爱的抚了抚女儿的发髻,说:“醉儿做的药油,从来都是最好的,娘亲用着很好。”

千醉看到崔是如此,当即说道:“娘亲可知,醉儿最大的心愿就是娘亲可以好起来,如果您再这样。醉儿的辛苦可是要付之东流了。”

崔氏道:“这药油是极好的,但比之之前的功效是差了些。”

千醉将那瓶药油放在鼻端,细细的嗅了一番,百草居的药油在分量上比之前她制的要有还要精确一些,只是缺了一位驱寒的紫草。

崔氏的身体常年卧于病榻,身体里积聚了不少寒气和湿气。缺失的药材就犹如画龙不点睛一般,虽然有着康复功效,但是无法去寒湿,看来这瓶药油再重新改良一番方。

翌日,千醉早早起来出府去药铺买紫草。

而药铺对面的醉香居二楼正坐着一位天皇贵胄,楚琼逸打开折扇,刚巧就看到了一抹倩影,定睛一看还真的是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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