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音正要说话,就听到了一声粘腻的嬉笑。
她的房间在走廊的最里侧,也是最清净的地方,本来不该能听到这些声音的,许是声音的源头太过放肆的缘故。
走廊的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了踉跄的脚步声。
宋泠音下意识刷开了房间门,谢清予几乎是推着她,将两人迅速地塞进了房间里。
门咔哒一声关上的瞬间,谢清予唇角就漏了些笑意。
宋泠音将外套解开,里头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工装背心,这还是中午太热,宋承欢给她找的她还没穿过的一件。
谢清予随手拧开一瓶水,自然地像是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一样,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你不是说画画有点瓶颈?”
他刻意让自己的视线无视掉那人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和细致的锁骨,眼神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落到了桌上的画上。
宋泠音发现他耳朵都红透了。
她有些稀奇,走了过去,“你耳朵怎么红了,来了这么些年,那些圈子里的事你也不是没听过,听一下就,害羞成这样?”
谢清予抬手揉了揉耳朵,不自然地撇开脸,“没有,就是,有点热。”
他动作一大,宋泠音就看见了他耳后的一处不大的刺青。
那串刺青用的是手写的行书,她一眼看出,那是自己的字体。
但却并非她写出来的字,至少这个世界里她还没有用笔写过自己的字。
那串刺青只有两个字。
泠音。
宋泠音愣在了当场。
谢清予还没有发觉宋泠音的不对,直到脖颈上多出了个冰凉又轻软的触感。
他回过头,发现宋泠音已经走到了自己坐着的沙发前,一只手落在他的脖颈皮肤之上,目光之中还残留着惊讶。
“谢清予…… ”
她连名带姓的喊他,声音颤抖。
谢清予捉住了她的手,“没事的,又不是在脸上。”
男子想了想,伸手,一把把她拽下来,抱她坐在膝盖上,低声哄道,“我乐意,这不是惩罚,这是烙印,我属于你的烙印。”
大周只有市井江湖浪子和信仰神明之人才会刺青。
谢清予是从小在大周长大的贵族子弟,怎么会想到要去刺青呢?
是夜,宋泠音睡在床上,却做了个古怪的梦。
宋泠音在一片黄沙之中,看到了一座城外,城外是黑压压的大军。
孤城闭锁,垂垂危矣,而那率军的将领脸上,却有两个青黑的字,横亘在那脸上。
梦中一片朦胧,她看不清人的面貌,也看不清那受了黥刑的将军,究竟是犯了何等的罪过。
她有个不安的直觉,那将军,像极了谢清予,可却情感和直觉互相拉扯,让她不敢相信。
宋泠音从那孤冷的梦境之中惊醒,坐起身的时候发现额上已经是涔涔的冷汗。
谢清予就在隔壁,她想要拿起手机喊他,在看到时间之后又放下了想要找他的念头。
一个梦而已。
宋泠音洗了把脸,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她刚准备开门,想到现在已经凌晨一点,打开猫眼看了一眼,发现外头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是人贴着门的缘故。
敲门声越来越大,带着些泄愤的砸门意味,女人不耐地催促道,“宋老师,您开开门,我找您有事。”
宋泠音握着手机站在门后,没有动,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她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和几个配角住在同一层,但这些人怎么也不会来打扰她,她也不算是圈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