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封先是止住了诸长矜的毒素蔓延,又让他服下了清解的丹药,对于一些普通的毒药可以减轻毒素。
林灼灼也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不多时新的马车来了,诸长矜与林灼灼上了马车回王府。
一路上,诸长矜的脸色都冷的可怕,紧抿着嘴唇,因为毒素还未完全褪去,所以他脸上还冒着一层冷汗。
可他冷着脸的原因并不是下毒,而是这帮刺客。
他本以为这次的刺客还是龙卫,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刺客并没有为了取他性命而不择手段,而是选择重伤了他。
这明显不符合皇帝的作风。
所以,会是哪位,这么盼着他不好过呢?
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近正午,昨日暴雨,今日初初放晴,天气变得温和起来。
诸长矜的毒还未完全消解,面色已经苍白如纸,只能让于疏搀扶着下马车。
林灼灼也下了马车,后面紧跟上来的晏封神医看到林灼灼的伤势,停了下来。
“林侧妃,我给王爷治好了毒马上就来看你的伤。这个你拿去,这是我自己制的药膏,比外面的要好,先让府里的下人先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只见晏封拿出了一瓶白瓷小罐,塞到了林灼灼手里,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赶紧跟上了诸长矜一行。
林灼灼看着还没等自己道谢,就跑开的晏封,心里忽的涌上一股暖意。
冰块脸人虽然不怎么样,他的下属却都是一等一的好。
被人关照的感觉还挺不错。
晌午过后,林灼灼换了脏乱的衣物,小心翼翼地沐浴一番,让自己屋里的小丫鬟给自己重新上了药。
还别说,这晏神医给的药就是不错,伤口愈合的灼热刺痛感被冰凉的药膏给平复下去,伤口上一片沁凉舒爽之感。
这药膏的疗效实在优秀,林灼灼涂上不多时,便舒服的眼皮子打架,在房间里的美人榻上睡着了。
那边,晏封给诸长矜解了毒。
这毒并不是什么刁钻狠厉的毒,故也没有费多大的功夫。
解完以后,天色尚早,不过下午过半,简单嘱咐了于疏几句之后,晏封便提着药箱往随风居去了。
随风居里安静的出奇,只有零星的下人说话声和干活的声音,时不时的蹦出两声鸟叫虫鸣。
晏封进来,一直跟在林灼灼身边服侍的弄玉过来回禀。
“我们主儿敷了药,歇下了。”
晏封简单应了一句,意料之中的事,他在那药膏里加了一味安神的药,只是现下他懒怠动了,便让随风居的人搬张宽敞的椅子,他就这随便一个墙角歇一歇。
弄玉听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下,毕竟林侧妃也算是王爷的新宠了,晏神医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晏封摆了摆手,像他这样正直不阿,朗月清风一般的人儿,想必诸长矜不会介意的。
他笑得轻快:“无妨,你且搬过来,我就在随风居院里歇个一会儿,你们又没有瞎,那我还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咩?”
弄玉无法,只得搬过来椅子,供晏封歇息。
天色近晚,天边烧起一层火红的颜色,霞光万道。
林灼灼伸了个懒腰,一旁的丫鬟赶紧来禀报。
“主儿,晏神医在院里恭候多时了。”
林灼灼一听,当时就傻了眼,虾米?她竟然让原书里唯一的好人等她?!
于是不待丫鬟给她整理好衣着,便跑了出去,只是……
院里的晏封还在藤条躺椅上睡得四仰八叉,这这这,跟林灼灼记忆中朗月清风一般的神医可不太一样啊……
似乎是感觉到了一道怀疑的目光在盯着自己,晏封登时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站在台阶上正在看他的林灼灼,眼神里一片复杂。
两个睡眼惺忪的人对视了一会儿后,双双清醒反应过来,上去就是互相行礼。
林灼灼鞠一躬,晏封忙跟着鞠一躬。
往来多次,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是在拜把子。
“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晏神医,您这药太好用了,我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让您等累了。”林灼灼面色愧疚。
晏封笑着打哈哈说道:“没事没事,在下在您的药膏里加了一味安神的药,您不睡着才是有怪呢!”
林灼灼一噎,这神医还真是,意料之中的风趣啊,不愧是书里让她唯一有好感的角色。
两人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互相拽上了敬语,而且两人还没有发觉,就已然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林灼灼的二次包扎。
林灼灼看着伤口,还是有些可怖的,寸长的皮肉被剑生生的割开,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晏兄,你看我这个伤口,它能好吗?会留疤吗?”林灼灼真挚地看着晏封,问。
晏封愣了愣,认真回答。
“那必须能好啊!这个,我说实话,看着是可怕了些,刀口长却不深,这是幸亏我解毒解得快,要不然,我再来给你上药——”
他顿了一下,看着林侧妃的眼睛,冷静地说:“看伤,恐怕……它就自己结痂长好了。”
当时,在混乱中,那个破碎的马车门,还是给林灼灼扛了不少伤害的。
林灼灼听他这么说,心里安心不少,只是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呢?
其实晏封这样说,也是希望林侧妃可以放宽心,这样对伤口的愈合也有好处,虽说没有伤到深处,但也没到可以随便忽略的地步。
善意的谎言嘛,谁都懂的。
不过他还确实挺喜欢林灼灼的,不像旁人那样摆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说话的时候竟意外的跟自己的脑回路合拍,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事毕,晏封没有过多停留,回了自己的住处。
林灼灼简单用了晚膳之后,闲来无事,便躺到了晏封躺的那个藤条躺椅上,在院子里,正好可以看见夜晚的星空。
夜幕如黑色缎带一般,天上薄薄的云雾里,星辉荡开,闪闪发光。
林灼灼摸了摸胳膊上的伤,想起白天诸长矜拿她当人.肉盾牌,活靶子的事儿,心里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