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她的猜测,毕竟杀手组织也不乏有违反阁规行事之人,有人为了钱财冒险也不是没有。
杜不书闻言,想不到她对他爹的杀手阁如此了解,甚至还猜到了他是如何获得情报的,霎时有些惊讶她的聪明。
还记得那天,他遇到负责张贴悬赏榜的师兄,捡到沈兴桥的悬赏令,一时兴起,便偷偷藏起来。
他虽有杀手阁少主之名,却无杀手之实,手上从未沾过一滴鲜血。
因他自小身体不好,父亲便对他呵护备至,他一直想证明给他爹看,他不是个病秧子。
因此,他便瞒着他爹和师父私下找上雇主。
雇主说,沈兴桥仗势欺人,糟蹋了他的女儿,甚至逼她为娼,其人还坏事做尽,其性恶劣非常。
但对方是军营中人,而他无权无势,只能求助于杀手阁,奈何杀手阁不接他的单子。
他义愤填膺地在一旁附和着,又见对方唉声叹气、心酸痛苦的模样,令他十分动容,因此他私自接下了这个任务。
杜不书思及此,便觉得自己此行绝对没错,沈兴桥一定如那人所说,诡计多端,谎话连篇,不然那老父亲声泪俱下的模样,难道是骗人的?
于是他将头一扭,大义凛然说道,“是我擅自联系又如何,哼!你谎话连篇坏事做尽,我杀你乃大义之举,何错之有?”
沈星乔凝眉疑问,“坏事做尽?”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坏事做尽了?
杜不书闻言,立马将头转过,一副果不其然的眼神看着她,“你糟蹋人家姑娘,你竟想否认?!”
听此,沈星乔被气笑了,于是反问,“你求证过?怎知我一定做过那样的事?”
此话一出,让杜不书顿住了,他确实没有查验过真伪,只是看到那人如此可怜,便生了恻隐之心,想要帮他一把,以不失杀手阁道义之名。
他顿时有些气结,但是梗着脖子反问,“那你如何证明他所说之事为假?”
一时之间,沈星乔也不知如何证明,但有件事似乎对方忽略了,于是开口提醒道,“那你猜,为何贵阁不接受这个单子?”
对啊,只有不合规矩的追杀令才会被撤销,这是他爹定下来的铁律。
之前有人取废令杀人赚取酬金,被他爹发现后,断了手脚,然后囚在地牢里不见天日。
所以他更没有理由怀疑自己的父亲,而在他爹和那人之间,他自然选择前者。
若一切如眼前人所说,那天他捡到的真是废令,真为那人所骗,那他岂不是大错特错了?
霎时他茫然了,挣扎的双手无力放下。
沈星乔见他如此,也猜到问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转身回床睡觉。
忽然想起什么,下床将他身上的利器全部搜干净,怕他冷死了,又扔了张被子给他盖着,做完一切,才打着哈欠睡下。
杜不书看她如此,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什么好,竟敢在杀手眼皮下睡觉,这竟让他第一次任务遇到了,尽管他不是个成功的杀手。
若沈星乔知他心中所想,必然会哂笑置之,毕竟就他凭那三脚猫功夫,还要不了她的命。
屋外万籁俱寂,屋内烛火摇曳,沈星乔平和均匀的呼吸声铺满整个房间,杜不书也受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公鸡报晓之声响起,沈星乔醒来,看见杜不书瘫睡在椅子上,嘴边的唾沫晶莹剔透,她嫌弃地越过他,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