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小子,拼死都不同意,我就想啊……倘若那个安诗雅是个正经姑娘也就罢了,我就随你了,最多,我把青青当做自己的亲闺女来疼,我来补偿你犯下的错,来替你赎罪。
可是安诗雅不是个好东西啊,我怎么能把我儿子交给那么个坏女人,我没办法,只好采取了措施,逼你娶了青青,现在,我真后悔啊……要是我当初不逼你,青青还活着,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啊……”
林一航呆呆地看着呼天抢地的母亲,心脏几乎已经停止了跳动,疼得已经麻木了,浑身都在痛,深入骨髓的痛,连呼吸都是痛的,两行清泪从他眼睛里滑落下来。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那个明媚善睐的女孩,那个乖巧善良的女孩,其实一直都在他心里,他一直都是爱着她的,安诗雅的欺骗只能让他愤怒,可是童青青的离去是可以让他痛到快要死去,痛到这世上一切都黯然无光啊……
他被自己的执念所欺骗,被自己可笑的自由主义思想所蒙蔽了,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可是她何其无辜,何其不幸……
悔之晚矣,他只有深深的悔恨,悔得肠子都青了,世间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一航,你是不是派人把青青的骨灰领回来了,我一出院就去了监狱,他们说有个男人已经把青青的骨灰拿走了,是不是你?”李香兰慢慢站起来,短短几天,她好像老了几岁。
林一航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他愕然:“我没去领……”
“什么,你没领?那是谁,是谁拿走了青青的骨灰?”李香兰一阵激动,本来就疲倦的脸上更显得憔悴。
林一航蹭的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母亲说:“母亲,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我马上去,我一定要找到青青的骨灰,我要忏悔,我要向青青谢罪,青青……青青……”
他嘴里语无伦次地说着,只是往前冲。
到了监狱,林一航被告知,童青青的骨灰果然被人领走了,他一急,差点把那接待的人给打了,直到工作人员拿出登记簿,他才看到,领走青青骨灰的人,叫顾言。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他想不起来在什么时间听过。
“顾言,是谁?”他大吼。
“哦,他原来是我们这里的狱医,不过就在昨天辞职了,不如你去他家看一看……”
林一航敲开顾言家门的时候,终于想起来是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了,那是监狱打来电话的那天,说顾言已经帮青青提交了上诉申请。
“林先生,你好,有何贵干?”顾言看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抱着双手挡在门边,也不说让他进去说话。
林一航也没空和他拉扯,开门见山:“顾医生,我是童青青的丈夫,麻烦把她的骨灰交还给我。”
“丈夫?”顾言嗤笑一声,“还敢自称是她丈夫,为了情、人亲手捏造证据把自己的结发妻子送进监狱的丈夫?你倒是挺有脸的。”
林一航脸色铁青,伸手去推顾言:“我不想跟你废话,童青青的骨灰在哪里?马上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