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幾個太醫守在門前，焦躁不安。
太后的心疾算不得大病，但太后的權勢卻足以讓這些無權無勢的太醫時刻擔心自己的小命。
性命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覺，確實很糟糕！
“陛下駕到！”
太監的喊聲傳進慈寧宮。
原本忙碌的太監宮女立刻停下手上的活，乖巧地跪在地上。
等候天子現身。
不多時，一身龍袍的朱翊鈞款款而來。
天子龍威頓時充斥整個大院，令人透不過起來。
“陛下恕罪！”
“我等已經盡力救治太后了，但不知為何，太后仍是十分虛弱！”
幾個太醫著急忙慌地解釋道。
只是驚嚇過度而已，以太醫院的醫術絕不可能如此費勁。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
太后裝病！
“無能！”
朱翊鈞勃然大怒。
真龍之怒無比可怕！
整個慈寧宮都如同籠罩在死亡的氣息之下。
幾名太醫大驚失色，連連磕頭謝罪。
“陛下饒命！”
“我等一定竭盡全力治好太后，還請陛下饒命啊！”
幾名太醫啼哭不止。
再這麼下去，太后的心疾還沒治好，幾名太醫怕是要得心疾了。
“太后乃萬民之母，更是我大明的皇太后。”
“若太后有任何差池，朕砍了你們的腦袋！”
朱翊鈞兇光畢露，殺氣騰騰道。
一番話看似在維護太后，但朱翊鈞隻字不提太后跟他的關係。
而且他還刻意強調皇太后的身份。
也就是說，太后並非朱翊鈞的生母。
如果將來朱翊鈞拋棄了太后，那也沒什麼。
反正他和太后也沒有血緣關係，自然不存在絕對的母慈子孝。
“咳咳！”
就在這時，寢宮內傳來一陣咳嗽聲。
“陛下不必為難太醫，是哀家年級大了，不比當年。”
“哀家請陛下息怒！”
太后有氣無力道。
她為太醫求情並非處於慈悲心腸。
只是擔心朱翊鈞不見她。
“吱嘎！”
寢宮的門緩緩開啟。
這下就由不得朱翊鈞不見太后了。
原本朱翊鈞真有這種打算，只是因為他暫時還不想跟太后撕破臉。
既然太后堅持，那他只能不客氣了！
“朕給太后請安。”
進入寢宮，朱翊鈞拱手行禮。
而後，他抬頭看向床榻。
太后就病殃殃地躺在那裡。
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朱翊鈞還真希望太后不是裝的。
如此，他便可以一鼓作氣拿下外戚大權。
“陛下，你也看見了，哀家的身子骨承受不住驚嚇。”
“國舅是哀家的親弟弟，他要是出了事，哀家怕是也要一命嗚呼。”
“難道陛下忍心看著哀家殯天嗎？”
太后淚眼婆娑道。
可惜，她不再年輕，更沒有年輕時的容貌。
這一哭起來不僅沒有半點美感，反而更加醜陋。
朱翊鈞甚至用上了內力，才勉強止住了作嘔的感覺。
“太后跟朕打感情牌，讓朕饒恕國舅。”
“但太后可有想過大明子民的處境？”
朱翊鈞面如寒霜，冰冷問道。
太后打感情牌，那他就打大義這張牌。
是救一人而舍天下，還是為天下舍一人。
就交給太后來做選擇吧！
“陛下一定要如此絕情嗎？”
太后面如白紙。
說完，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太后！”
老嬤嬤驚恐不已，立刻呼喚太醫。
幾名太醫聽到喊聲急忙趕來。
一陣望聞問切之後，又給太后紮了幾針。
這才穩住病情。
“太后病情加重，朕過幾日再來看望太后。”
朱翊鈞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一個小小的心悸整的跟快死了似的。
難道他看起來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