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慈夕一不小心又貪杯了,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她便推開林凌凌遞過來的酒,搖了搖頭道:“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林凌凌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昏昏欲睡,嘴裡還念念叨叨:“小夕夕,你可不許說話不算話,你必須給我分手!聽到沒有?阮馭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老孃分分鐘……”
這時,包裡的手機忽然像個被驚擾的孩子一般,震動起來。
虞慈夕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未婚夫”。
她對著自己設置的備註失神了兩秒,旋即臉上露出一抹冰冷的嘲笑。
這個時候,阮馭怎麼會打她電話?
現在還不是跟阮馭徹底決裂的時候,虞慈夕快步走到相對安靜的洗手間旁,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沉重的頭,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傳來一道冷若冰霜、沉穩如泰山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彷彿在宣讀一份無情的判決。
“你在哪?”
那三個字平凡無奇,卻如同一股寒流,穿透虞慈夕的身體,從腳底湧上,瞬間席捲她的四肢百骸。
若是前世的她,接到阮馭的電話,聽到他的“關心”,自己恐怕會欣喜若狂吧?
只可惜,此時此刻,她不僅沒有半分喜悅,反而被一種莫名的恐懼與厭惡所籠罩。
虞慈夕強裝出興奮的模樣,聲音嗲嗲地說:“阿馭哥哥,這麼晚了,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呢?我當然在家裡呀。”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後,傳來緩緩的聲音:“你那裡怎麼這麼吵?”
虞慈夕趕忙捂住聽筒,故作天真地回答道:“樓下我哥在聽搖滾樂呢。”
而在 Muse 酒吧外,一個身材修長偉岸的男人,抬頭望著酒吧招牌上那絢爛奪目的燈光,不禁皺起了眉頭。
一個小時前,他在愛爾登酒店應酬的時候,碰見了虞朔欽。
虞慈夕撒謊了。
而半個小時前,他收到彭妍薇的微信,是一張高清照片。
虞慈夕坐在吧檯上喝著酒與酒保調笑,精緻清純的小臉略施了些粉黛,微醺後的桃花眸染著些許薄紅,只需淺淺一笑便能將人勾得神魂顛倒,滿是誘人的純欲感。
阮馭知道自己對虞慈夕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甚至對這個只知道撒嬌哭鬧的草包大小姐十分憎惡。
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的女人,他沒有興趣。
為了能順利接管阮家大業,他不得不聽從阮老爺子的安排與虞家聯姻。
他知道虞慈夕自高中開始就喜歡他,並且高調求愛,他對她的厭惡感又上升了一個層面。
一無是處之前又貼上了不知羞恥的標籤。
不知為什麼,看見那張照片的時候,他卻忍不住拋下應酬來到了這裡。
不過是因為這個蠢女人明明已經是他廣而告之的未婚妻,卻不顧名節地出現在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這不是明擺著讓他丟人麼!
竟然還敢撒謊。
阮馭直接掛了電話,大步朝酒吧內走去。
虞慈夕被掛掉了電話後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這狗男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管了不管了,腦殼疼。
虞慈夕重新走回吧檯,一抬頭就看見了酒吧大門口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靠!他怎麼會到這裡?
虞慈夕大力推了推趴在吧檯上早已不省人事的林凌凌,焦急道:“30,我看見阮馭了,怎麼辦?被他逮到肯定得抓我去我爸那裡,少不了一頓罵!醒醒!”
林凌凌“唔唔”了兩聲,眼睛都沒睜開,又倒頭栽了下去。
眼看男人一臉漠然地往裡走,虞慈夕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拎起手包,拿包遮住臉,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朝洗手間跑,打算先避一避。
這副偷雞摸狗的表現在酒吧裡顯得格外突兀,阮馭只淡淡掃了一眼就發現了這抹快速移動的倩影。
他越過人群朝她追去。
“虞慈夕!”
一聲叫喊被嘈雜震耳的音樂聲吞沒。
虞慈夕跑到洗手間門口,心驚膽戰地回頭看了眼,還沒來得及扭頭,就被一股大力拖著撞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