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成的房间,灯火通明。
门外几个叔叔,姑姑,在哪儿等着。
赵明匆匆的跑了过来,还没开口,他爹赵仁一把抓住他的手,试探问道:“怎样?招了是谁指示的吗?”
赵明想起来就来气。
“嘴硬得狠!那草包打死了都说是自己喊赵德等人去的。”
赵仁听完,心头猛然一跳。
看来这陈飞不是草包啊!相反的,他很聪明。
他清楚说了,坑死了赵初然,丢掉了软饭碗,赵家、周家也不会放过他。
现在唯一的抉择,就是抱紧赵初然的大长腿!
“爸,既然那小子求死,我这就汇报给老爷子!打断他的狗腿,把那草包扔出赵家。”
赵明实在太生气了,气自己堂堂一个大少爷,被一个吊丝给玩得团团转。
现在恨不得整死那草包!
赵仁砸吧着嘴,摇了摇头,默然的摆了摆手。
赵明瞪大了眼,一脸不解。
“赵明啊!”
房间里,赵万成的声音响起。
赵明赶紧回道:“爷爷!”
“怎样?让你办的事儿如何了?”
“爷爷,赵德等人按照家规,每人挨了三十棍!陈飞也被我……咳咳,被我关起来了!”
“是吗?他可说什么了?”
“他……他说这事儿是他做的。”
赵明犹豫了半天,看着他爹递眼色,最终还是把扇阴风、点鬼火,要弄死陈飞的话给咽了下去。
“是吗?那就好!关他三天紧闭。行了!很晚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赵万成话毕,屋子里面的灯熄灭,一群赵家人纷纷转头无奈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赵明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口询问道:“爸,你刚才是干嘛呢?咱弄不死赵初然这小贱人,废掉陈飞这搅屎棍也是好的啊?你怎么不让我说呢?”
赵仁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糊涂!老头子想干什么,你看不明白?”
“这……”赵明不解。
“他这是在敲打赵初然,别以为她有点小本事,找个搅屎棍回来,就可以不把赵家放在眼里!他用这一手,明着告诉那小贱人,他能用她,也能废了她!他现在能给予,也能随时收回来。”
赵仁不愧是个老人精,屁本事没有,揣摩老头儿的心思倒是灵光。
赵明不解,“那他为什么不直接……”
“你猪啊!动动脑子。老头儿再不爽赵初然,她也是姓赵的,后面还得用她!能直接整她吗?说到底……陈飞就是个背锅的!谁让他姓陈,是个外人,还挂个赵初然臭丫头老公的名号呢?”
“那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整死他算了?”
赵仁左右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道:“老头子精着呢!他原本就只是想敲打赵初然,你刚才要说那番话,就等于告诉老头儿!咱借着这个机会,想整死赵初然,到时候老头儿就会对咱大房起戒心,懂吗?”
赵明恍然大悟了过来,难怪赵仁刚才不让他说呢。
拍了拍赵明的肩膀,赵仁笑着道:“学着点!小子!你放心,老头儿不会信任赵初然的。她跟赵家人不在一条心上!老头儿一边要用她,一边还得防着她。”
“我懂!就像是一把刀,太锋利了!砍人是好东西,但又没刀把,容易伤了自己。”
“哎!总算是有点脑子了。回吧!静等事情的下一步发展。”
赵仁笑呵呵的背着手,转身出门,坐上车走了。
……
“哎,胡大姐,我的妻哟~你把我比着什么人罗!”
一大清早,那小小的禁闭室内,就响起了陈飞的破锣嗓子。
站在门外看守的两个家丁,瞄了一眼里面。
呵!
这小子满脸的血珈,脏兮兮的像个花猫,还唱得乐呵。
一旁的胖家丁,小声一句,“嗨,你敲!这草包还唱上了。”
“死到临头了,还不让人唱两嗓子?”旁边的瘦家丁回了句。
“不是吧?你意思是,草包会死啊?那不能吧,再怎么说,也是咱大小姐的……”后面两个字,好像在赵家是禁词一样,所有人不敢提。
“傻不傻!你真觉得大小姐能喜欢这种货色?”
“这……也是哈!大小姐虽然腿脚不便,但也是国色天香,还是个大家闺秀。哪能是这种草包能染指的?”
瘦子点了点头,觉得胖子有道理。
因为那又大又甜的葡萄,他们看得到,吃不着,也不敢想。
偏偏被一个大尾巴狼,装犊子的草包给吃了。
他们觉得酸!酸掉牙了。
“调动赵家人,私下斗殴,这是多大的罪名?按照家规,这草包不死也得残!”
“你意思是……”
“打断腿,逐出赵家是没跑了!”
“咳咳!”
就在两人议论的时候,突然一阵咳嗽声响起。
两人吓得赶紧站直,扭头看去,齐刷刷喊了句,“大小姐!”
小花推着赵初然,她抱着一个篮子,淡淡的道:“我看看他!”
家丁们为难了,纷纷拒绝。
“大小姐,老太爷有令!三天禁闭,一天不能少,不准给他吃的喝的。”
赵初然愣住了,直接放下了篮子,“那他有没有说,不准探望!尤其是我?”
“这……”
两人发愣的功夫,赵初然打了个眼色,小花直接推着进去。
吓得胖子瘦子,直接挡在了前面。
“大小姐,你别让我们难做了!这事儿要让人知道了,老太爷会家规伺候我们的。”
“怎么?你们怕老头子,就不怕我了?我再不济也是赵家大小姐!我探望自己的老公,有什么不行?”
赵初然怒了。
两人一愣,还是满脸犹豫。
赵初然呵斥一声,“小花!掌嘴!”
小花点头,上去一人给了一耳光,打完了之后,这两人再不敢阻拦,然后赵初然进去了。
进去之后,小花就带上门,堵在了哪儿。
赵初然看着坐在椅子上,五花大绑,满脸血伽的陈飞,心头格外不是滋味。
“他们打你了?”
陈飞仰着头,靠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道:“没有!赵明这孙子打的。”
“可恶!”赵初然咬牙切齿,气得够呛。
“没事儿!能有多大的事儿?等着吧!小爷不记仇,有仇我当场就报!这赵明,我整死他!肯定的。”
陈飞老神在在的一句话,把赵初然都气乐了。
她“噗嗤”一笑,翻了个白眼儿,“都这节骨眼上了,你还有心思吹牛呢?“
“你爷们从不吹牛!我说整死他,我就整死他。那啥……我……我我……我兄弟多,干他跟玩儿一样!你回去吧,别杵在这里了,到时候那群欠死的货,指不定又给你扣个什么屎盆子呢。”陈飞那欠收拾的表情,让赵初然却笑不出来。
“现在我在想办法救你出去,你先挺着。”
她坚定的道。
“需不着!那需得着啊?我都说了我有办法!你回去后,叫小花去工地,找方世通那欠扁的玩意儿,就说他飞哥被关了!他就知道该咋整了。”
赵初然也是醉了,白了他一眼,“你在他们面前装装就算了,还用在我面前吹吗?”
“我说真的!”
“唉,随便你吧!我也待不了多久,我得走了。”
赵初然回了句,转身划着轮椅,准备回去。
“哎哎哎……等等!走之前,我问个问题呗。”陈飞张嘴喊了一嗓子。
赵初然停在哪儿,好奇的瞄了他一眼。
“你说辣么大一个西瓜,看着又甜又好吃。结果一刀切开,里面全是黑乎乎的墨汁又苦又涩。既然吃不下,也不想吃,咱能不能换个西瓜?”
陈飞的话问完,赵初然一愣。
她皱着秀眉,琢磨了半天,然后明白过来了。
“咋?能不能换个西瓜啊?”陈飞继续追问道。
“不一样!”她淡淡的就三个字。
“哪儿不一样啊?不都是西瓜吗?”
“人不一样!”
“人哪儿不一样?”
“你是渣子!我不是。”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飞瘪了瘪嘴,很是郁闷。
他不懂!也听不明白。
两人所处的环境不同,家世不同。
许多年后……
他懂了!
赵初然是在嘲讽他没有信仰,而她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