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清儿这么急切的发问,沈公子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他不敢抬头看林清儿,只能咬了咬牙道:“先王已经……已经……”
“薨了!”
“什么?!”林清儿秀气的脸上勃然变色。
只一瞬间,她原先一直以来一言不发,始终沉默的形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胡说!”
她怒极驳斥:“三年前我上山时他父王身体还好好的!”
从腰间抽出剑,便要朝着沈公子脖颈砍去。
眼见自己的大好头颅将要落地。
“草民不敢胡言乱语!所言确真!”沈公子扑通一声跪下,不住地叩着头。
“沈程世受王恩,在晋城中替王爷办事已有十余载,若无确凿消息,绝不敢乱说!”
若是让外人看见这一幕,恐怕会惊掉下巴。
在晋城一向横行霸道的沈公子,为何会对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么恭敬?
但沈程自己却知道。
自己不过是在世俗之间耍横而已,而林清儿不仅身份高贵,而且……她可是九宫宗的弟子啊!
“郡主被先王送入九宫宗之后不过一个月,先王便被陛下招入晋城,随后……”沈程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喉结动了动。
似乎是不敢往下说。
“继续说!”
“陛下下旨,说先王被邪魔附了体,便将先王软禁在宗人府内,三天之后,先王便……”
林清儿听到他这么说,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随后绝南王府的诸位公子、小姐在内,上上下下七十三口,也不知为何突然都暴毙而亡。”
“陛下感伤,念旧情,便封小姐继承王位,为新任绝南王,只是当时小姐在九宫宗山门上,消息无法递进去……”
林清儿口中喃喃念着,心中有些绝望。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父亲被邪魔附体?诸位兄长暴毙而亡?
若是这沈程所言确真,那岂不是偌大的王府,就只剩下自己这一人了吗?
怎么可能?他一定是在说谎!
……
林慎听着沈程所言,皱了皱眉头。
知觉告诉他,这家伙应该不是在说谎。
只是若他说的是真的……这世间竟然这么危险?
好歹是大乾王朝岭南边境的实权封地王侯,怎么轻易便被邪魔所害,一家上下几十口,只活下来了个恰好在九宫宗宗门内修行,避开了劫难的林清儿?
说到邪魔,林慎便瞬间想到了林清儿曾数次对他所言的。
她进入九宫宗的原因。
是因为自己无意间窥见了绝南城中受万人祭拜的神像,竟然是邪魔假扮,将此事告知父王后却被他火速送往九宫宗之内。
这莫非会有些联系吗?
还有,那寺庙内吸食人间香火的邪魔,和自己接连两次获得的未知香火之力,会有什么关系呢?
……
林清儿眼眶红润,浑身无力,嘴唇抖索:“不可能,不,不……不……”
她心中心神大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沈程所说的话。
忽然间,她眼前天旋地转,一片漆黑。
身体一歪,就要栽倒下去!
忽然间,一只手伸手扶住了她。
正是师菲染。
师菲染扶着林清儿,轻声道:“师妹,怎么了?”
林清儿看了师菲染一眼,忽然间泪眼婆娑,一瞬间钻进了师菲染怀中痛哭。
“还没有确认呢,你也别……哎……”师菲染刚才模模糊糊听了一些,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自己这个师妹。
只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师姐陪你回岭南亲自看一眼,如何?”师菲染缓缓地拍着林清儿的背,好言安慰着她,“亲眼看看,便能戳穿此人的谎言。”
她也要将师纯送回家中,正巧要经过岭南一带。
既然如此,不如正好就陪着自己这个同为尊上信徒,且这次还帮自己送来救自妹妹的药的师妹林清儿走一趟。
“这……”林清儿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声音微弱到了极点。
她心中仅存着一丝希望。
还没来得及拒绝,便听到了一道声音。
“林清儿,师菲染,你们这就动身,前去岭南绝南王府。”林慎淡淡道。
“是!尊上!”师菲染当即领命,恭敬回应。
林清儿也点了点头。
两人的举动,让始终跪在地上的沈程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她们在对谁说话?所称的尊上又是何人?”
“邓宇,你留在晋城,在全城寻找类似于那财神神像之物。”林慎也给邓宇下达了命令。
他基本可以断定,晋城内恐怕还会有很多那种内里有着用来维持储存香火之力的九宫宗符咒的神像。
若是能多搜集一些,林慎便可以成功解析出来那丝香火之力的来源。
“现在便去将魂鼎钟之内的河水,倒在晋城附近能通往岭南的江河之中。”林慎念头一动,又接着道。
“是!”邓宇也立刻领命。
当即,邓宇便走出了客栈,去往江边,将空间灵器的河水倒入这大乾王朝的最大河流,岚川河之中。
林慎久违的回到了水域之中,颇感畅快自在。
他现在的形态还是一方并不算太大的池塘,但隐藏在岚川河之内的激流波涛中,却好似潜龙入海。
比先前九宫宗第六宫宗门内那处小河流之间待的要畅快的多了。
他自在翻腾着,搜寻着岚川河中有什么自己可以吞噬的好东西。
【你吞噬下了一件下品灵器,进化点+1000】
【你吞噬了一块中品灵石,进化点+1】
运气不错,竟然在河底发现了一件下品灵器,且还是斧形的,林慎并不喜欢它,便张口将其吞噬。
但又发现中品灵石时,却发现吞噬其果真已无法获得什么进化点。
林慎摇了摇头:“算了,还是等着吞噬气海境修士来获得进化点吧。”
……
“尊者,晋城内有一处‘眼’被破了。”帘外一名修士开口禀报。
帘后的那人,原本平稳的呼吸为之一滞。
片刻之后才淡淡开口。
声音嘶哑如金石交错:“怎么回事?”
“暂时不知,但猜测可能是有人识破了‘眼’,将其拔除了。”
“但,也有可能是被凡人不慎打破……”那名前来禀报的修士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似乎压力极大。
“速速去查!没有多少时日了!”那道嘶哑的声音又重新响起,“如若耽误了事!你就献祭自己吧!”
听到这句话,帘外的修士只感到头皮发麻,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