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每次把山耗子处理干净以后,就会做成腊肉干挂在门上。
只要过年来咱们家,一眼就能看见门上挂着一只只风干的山耗子
老爷子背上猎枪,带着我出了门。
老爷子本来不想带我去的,但我非要跟着去,这么好玩的机会我怎么能够错过?
爸妈反复叮嘱我注意安全,然后让我背上干粮。
进山狩猎的时间比较长,一来一去就得十天半月,上山的小伙伴都得玩疯。
村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寒风凛冽,每个人都裹着大衣。
我们虽然地处西南,但因为在云贵高原上面,所以冬季还是比较寒冷的,有时候还会下雪。
这里的雪跟北方的雪不一样,北方的雪都是干雪,很舒服,可以撒丫子在雪地里打滚。但是我们这边的雪却又湿又冷,落在身上浸骨的寒冷。
我抬头望了望阴霾的天空,天空飘起了点点雪花。
胖子也在人群里面,他看见我,主动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殷红衣的事情结束以后,我和胖子也恢复了以前的朋友关系。
当然,我所说的“恢复”是指表面上的恢复,在内心深处,我对胖子还是有了一定的隔阂。出卖朋友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彻底原谅胖子的。
现在胖子看见我,都很毕恭毕敬,就像我是他大哥一样,因为胖子认为我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他永远都忘不了一群蛇爬出来救我性命的场面,他可能觉得我有什么特异功能,能够操控那些蛇,所以他不敢再得罪我。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异功能,那些蛇之所以爬出来救我,是因为听从了柳青青的召唤。这个美丽的蛇妻除了家里人知道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按照规矩,村民们分成好几个组,各自进山。
通常来说,分组都是自由进行的,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就会结伴一起进山打猎。
如果是野兔狍子之类的小东西,一般就归自己所得。
如果碰上野猪,熊瞎子这样的大东西,大家就会合力围捕,最后一起瓜分猎物。
我记得去年,老爷子跟人合力围捕了一头大野猪,村里的每户人家都分到一块野猪肉。对于缺衣少吃的山里人来说,那绝对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山里的生活比较贫瘠,说出来不怕人笑话,我们能够想到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每天都能吃上一顿肉。
所以一块野猪肉对我们来说,那真的是块宝贝疙瘩,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支口大锅,把汤煮沸,然后把野猪肉切成块放进汤里煮熟,配上二两老白干,一口肉一口酒,那种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大家很快就分了组,我们这个组有六个大人,两个小孩,一共八个人。
两个小孩就是我和胖子,六个大人里面带队的是齐老二,我们叫他齐二叔。
这个齐二叔是村里的老猎人了,并不是说他年纪老,而是他狩猎的资历老。现在他四十多岁,就有差不多四十年的狩猎经验。毫不夸张地说,他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跟着家里的大人进山打猎了。
齐家世世代代都是猎户,依靠打猎为生,有这个齐二叔带队,我们都很放心。
由于常年在大山老林子里狩猎,这个齐二叔长得又瘦又黑,看上去就像一块风干的老腊肉。多年狩猎,他也经历过数不清的危险,浑身上下也是留下了累累疤痕,那双手一伸出来,就像是干枯的树皮,到处都是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