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之處?”
李長生聞輕撫鬍鬚,細細沉思著。
“近年來,金源礦脈一直風平浪靜,上百名礦奴也始終安分守己。”
李長生開口說道。
“如此看來,此人隱藏的或許比我想象中還要深。”
陳衍心中暗自沉思,不過隱藏的即便再深又如何,有他在這裡坐鎮,只要築基不出,一切魑魅魍魎,他都能只掌鎮壓。
不過,他當然不會任由對方獲取機緣,得到逆天改命的機緣。
“不知師弟為何突然要離開金源礦脈?”
陳衍又隨意的問了一句。
李長生不禁老臉微微一紅。
“實不相瞞,是有人給我說成了一樁婚事,我打算趁著壽盡之前肆意瀟灑一次,既然道途無望,那便在這世上留下點什麼東西。”
“或許我的子孫後代之中能夠出現一位天資出眾之人,待他修行有成之時,也許可以完成我此生未能實現的心願。”
李長生直言不諱道。
“打算成家立業麼,倒也不算太晚。”
陳衍聞言,頓時明白了李長生的想法。
李長生差不多有六十出頭的樣子,距離煉氣九層修士的一百二十年壽元上限還有著近半壽元。
當然,理論壽元只是理論壽元,可實際上煉氣修士能真正活到壽命上限的少之又少。
不過李長生顯然精修過某種養生之法,或許有望活到接近壽元大限的那一日。
這樣看來,他這個時候選擇成家立業,倒也不算太晚。
而長生門對於築基無望,年過六十的修士,給予了兩種選擇。
一個便是繼續為門派效力,選擇成為執事,負責打理門派的一些雜事。
至於第二個,則是可以出去成家立業,成立修仙家族。
成立修仙家族之後,可以獲得長生門的少許扶持,而這新生的修仙家族也要附屬於長生門下。
這些年來,長生門也扶持了不少的修仙家族,其中有的是門派的煉氣修士獨立出去開闢的家族。
有的則是本就屬於長生門所統轄範圍內的小型家族。
而這些修仙家族中,大多都只處於煉氣層面,只有那麼兩三家出現了築基修士。
即便出現了築基修士,也很容易出現青黃不接的狀況,無法長久維持。
這也是長生門維持自身統治力的一種手段,若是統轄範圍內出現過多的築基修仙家族,那對於長生門的統治來說可並不是一件好事。
而築基丹又屬於是戰略性資源,並非是有了足夠的靈石就能買到,而購買到之後,能否正常使用,直至築基,這一切又都是未知數。
正是因為如此,築基修仙家族才會少之又少。
至於能夠擺脫門派束縛,成為築基修仙家族,乃至金丹家族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
“我便在此祝李師弟兒孫滿堂,或許有朝一日,你的後輩中會走出一位築基修士也說不定。”
陳衍提前恭賀道。
“待我的子嗣誕下後,陳師兄屆時若是有空,可來府上一聚。”
李長生臨行前,眼神中充滿了留戀與不捨,可終究還是果斷的離去了。
最終只是與陳衍留下了一個約定。
“若是李長生有多子多福系統在身,此番回去之後或許正是其崛起之時。”
陳衍微微搖頭,便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後。
他可沒有忘記,在這金源礦脈之中,還有一位即將逆天改命的礦奴的存在。
陳衍取出李長生留下的傳音玉符,當即傳出一道訊息,讓在此地值守的煉氣弟子前來見他。
接到陳衍的傳訊,此地的煉氣弟子皆是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在李長生離去之前,已經傳訊告知過他們負責值守事宜之人更換之事,所以這些弟子也就提前有了心理準備。
不過,當這些弟子見到陳衍之後,還是免不了心生驚訝。
因為正常來說,只有自覺前途無望的煉氣九層修士,才會選擇來值守金源礦脈,而陳衍顯然不在這個行列。
“見過大師兄!”
眾人齊齊恭敬道。
來人足足有九人,其中煉氣七層三人,餘下六人則都處在煉氣六層。
這些人都是與陳衍一個時代的人,他們與李長生就有著顯著的不同,身上還充斥著蓬勃朝氣,對於仙道充滿著無盡美好的幻想。
“給你們一個時辰,讓所有登記在冊的礦奴出來集合。”
陳衍看向來眾人,開口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隨後便各自退去,畢竟多數礦奴此時還在挖礦,想要在兩個時辰將之集齊,還是需要花費一些手段的。
“登記在冊的礦奴上還有一百二十三人。”
陳衍翻閱著手中的一本小冊子,這也是李長生臨走之前所留下來的。
這本小冊子上,赫然清晰的記載著每個礦奴的生平,犯下的罪孽,以及對應的修為等詳細信息。
“修為最高者不過煉氣七層巔峰,且僅有一人。”
陳衍細細翻閱了一遍,暫未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唯有將這些人集齊之後,近距離接觸之下,或許才能窺探出一絲端倪來。
……
“你們說,大師兄讓我們將礦奴召集過來做什麼,總不至於是為了混個臉熟吧。”
離去的幾位煉氣弟子此時低聲交流道。
“或許是為了立威,以便方便管理?”
其中一人眸中閃過理性的光芒,做出了大膽的推測。
“這些礦奴早就被磨滅了心氣,哪裡還需要特意立威?”
也有弟子反駁道。
“方師兄,你說大師兄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有弟子向這幾人中修為最高之人問道。
為首之人,一襲青衫,氣質儒雅,溫潤如玉,有著煉氣七層巔峰的修為,名為方旭。
“我等還是少揣測大師兄的來意,只要老老實實完成他交代的任務即可,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
方旭對眾多弟子叮囑道。
金源礦脈深處,某處空曠之地,幾位身形消瘦,好似皮包骨般的身影齊齊聚在一起,低聲細語,好似在商議著什麼。
“這門破禁之法竟然是真的,我感應到體內的禁制已經有了一絲鬆動,不過按照這個速度來看,至少還需要一個月的水磨工夫才能徹底破開禁制。”
幾人中,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礦奴聲音中略帶一絲振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