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顧薄言直覺告訴,要聽勸。
兩人一齣現,就吸引了宴會廳所有人目光,若有似無投來打量目光。
有驚豔,驚異,驚詫,也有奇怪,好奇,探究,更有不解,嘲諷被深深隱藏在面具之下。
只有陳念安一人能聽見。
她無所謂般,沒管他們。
往眼前微微彎腰無奈道歉的顧薄言臉上瞥去,嘴角一撇。
語氣很不客氣,甚至傲慢。
“你剛才說我醜!”
顧薄言冤枉啊,重複了一遍他剛才說的話,耐心哄著。
雖說不上笑意盈盈,但任誰都能看出,男人眉宇間的柔和與縱容,分明就是在哄陳念安。
周圍內心傳來蛐蛐聲,藉著人多,倒也不害怕,明目張膽斜眼瞅,遠處一點的人藉著酒杯擋著小聲說話。
說一句,還瞥一眼兩人。
離得近的人自然沒有漏掉,陳念安壓根沒有壓著聲音的那一句話。
頓時瞭然,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般點頭。
原來顧薄言嫌棄陳念安醜啊,那顯然就是不喜歡,傳言還是屬實的嘛……
結果嘴角還沒翹起來,就看見權勢滔天的男人,不僅沒有一把甩開女人,憤然離場,神色還更溫柔。
於是,嘴角又狠狠繃了起來。
她們今天可可是聽說有名流笑話才來的,可不是來看兩人秀恩愛的。
其中,朱言牙齒都快咬碎,狠狠地盯著這一切。
陳念安不動聲色掃了眾人一眼,小手一揮,這才露出笑容,示意一直輕聲哄著他的男人可以了。
環顧四周。
周圍來人,多為一些暴發戶,拆遷戶,還有幾個娛樂圈的小明星,陳念安掃了一圈,都沒看見幾個熟悉的人。
稍微幾個有點名頭的人,應該是衝著周巖手中資源來的。
連她也不置可否,周巖雖乘了鍾家勢,可後續也算是有點真本事,倒真讓他在A市也混出來名堂,平步青雲。
看著周圍人嫉妒又不敢吭聲的樣子,陳念安衝她們平和地勾了勾紅唇,送上淺淺微笑,儀態萬千。
一如鍾家大小姐。
一時之間,彷彿連鋼琴聲都感受到氣氛凝固,短暫停在休止符。
只不過,沒兩秒,徐徐的音樂聲又流淌起來。
“安安!”突然一道女聲從宴會廳裡一道打開的門傳來。
劉萱萱端著紅酒杯疾步向前,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像八百年和摯友重逢一樣。
身後的周巖也很快跟上來,瞥了一眼她旁邊的顧薄言後,似乎有些意外,頓了一秒,抿了抿唇,很快垂下眼角。
看上去有幾分落寞。
陳念安在心裡吹了聲口哨,面色波瀾無驚看著兩人。
演,繼續演。
不頒一個奧斯卡小金人給兩人,都對不起這精湛的演技。
瞧瞧,一個將欣喜若狂,久別重逢演得惟妙惟肖,一個將愛而不得,深愛的女人只能暫時落入他人手中的痛苦掙扎和無奈演得出神入化。
如果沒有心聲的話。
劉萱萱臉上笑得快僵,心裡早已將陳念安罵了十萬八千遍。
【顧薄言怎麼會陪這個陳念安死女人來?不是隻拿她當玩物?】
【死女人,還穿這麼漂亮,故意搶我風頭是吧?這張爛臉真是越看越討厭,都破產了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擺給誰看?】
當然是擺給你看啊,陳念安心底嗤笑一聲。
“安安,你今天化妝肯定花了很長時間吧?”劉萱萱湊近,看著她潔白無瑕的臉蛋,微笑:“這皮膚一絲毛孔都沒有,是因為粉塗厚了嗎?”
說完,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有些難過,嘟了嘟嘴:“都怪我不會化妝,今天生日還只能這樣素面朝天,塗個口紅就來了,一點也不好看”
說完,就眨著濃密地像掃把一樣的假睫毛,不經意含羞帶怯看了一旁沒什麼表情的顧薄言,而後湊近,對著陳念安扇了扇。
言外之意,你快像以前一樣誇我,誇我天生麗質。
陳念安不動聲色往後撤了一點,怕一口氣噴到劉萱萱臉上,把她刮牆一樣厚的粉底吹下來。
剛張嘴就被打斷,許是見她半天不說話,有些冷場,劉萱萱又演起來。
眉毛一耷拉,神色委屈,估計是像裝成可憐的小白花脆弱惹人憐的模樣。
可說實話,劉萱萱頂多算是小家碧玉的長相,全靠這一身不屬於她的配飾加分。
“安安”劉萱萱把她拉過去,對著兩人顧薄言嬌俏一笑,“顧總,可以借安安一會嗎,自從鍾家倒閉,好久沒見安安了”
一句簡簡單單寒暄的話得罪兩人。
鍾家倒閉勾起陳念安傷心,為什麼又好久沒見呢,因為被顧薄言囚禁了唄。
如果是以前,陳念安定會把氣不顧場合,當眾撒在顧薄言身上。
是的,她以前就是這麼軸,莫名其妙。
一旁自從周巖出現就冷著臉的顧薄言,聞言,只懶懶掀了眼皮,卻沒給劉萱萱一個表情,而是垂眸靜靜望向陳念安。
漆黑的眼神里明晃晃不悅,毫不掩飾,像在無聲撒嬌,告訴她不喜歡這個地方。
陳念安莞爾,彎了彎眼睛,湊近他,看著眼前的深藍色領結,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乖乖等我,很快回來,聽話,回去獎勵給你個禮物”
說完她淡定退開,顧薄言還垂著眸,抿了抿唇,眸底泛著一些情緒。
“嗯”他微抬下巴,應了一聲,算作同意。
陳念安趁別人不注意,偷偷捏了一下,他垂在西裝褲邊,骨節修長的手指。
衝他眨了下眼,才和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劉萱萱往“姐妹”堆裡走。
“顧總”周巖像是振作過來一樣,頓了幾秒,“你和安安”
顧薄言涼薄的眼神閒散睨過來。
他改口,嚥了下口水,才繼續:“你和陳念安認真的嗎?不知顧總是否略有耳聞,我和她早已情投意合,兩情相悅”
“顧總身邊定然美女環繞,什麼樣的女人都不缺,何必毀人姻緣,強人所難,奪人之妻”
“妻?”顧薄言沒忍住,短促笑了一聲,倏然沉眸,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