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就像夏天扑面而来的热浪一般,让她无法抵挡,无处可逃,只能生生忍受下来。
呼吸急促,头脑发胀,四肢霎时失去所有的力气,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得疼。
红润的小脸变得苍白,唇色刹那间尽失,光洁的额头上泛着细密的汗珠。
出于求生欲,她只能求助于电话那端的季岑。
程驰看了眼老板拿着手机离开的背影,又同情地看了眼项目组成员,悄悄叹了口气,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才公平嘛,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承受老板的怒火。
这几天,他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更加切身体会到了老板旺盛得不似常人的精力。
譬如,他能在开完长达七个小时的并购会议以后,在凌晨两点,将大洋彼岸办事不利的基金经理骂得狗血淋头,噤若寒蝉。
与此同时,老板的情绪管理能力也极强。
譬如,前一秒还在因为股市震荡,低价清仓退出而阴沉着脸,说真是养了一群没有预判能力的废物。
下一秒就能因为太太的一个电话眉开眼笑。
但今天,他看到老板接完电话以后脸色大变,先是匆匆取消会议,紧接着又喊上生物制药部门的专家,迅速离开公司。
十分钟后,三位家庭医生和华盛生物制药领域的一位专家,出现在凯度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家庭医生看了确保人没事后,先行离开。
制药专家则留下,拿着去年公司新推上市的一款药,问道:
“太太,这个药您多久吃一次?”
望舒和虚弱地靠在季岑怀里,想了想,弱声回道:
“一周三次到四次。”
其实是每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望着她的目光变得灼热。
她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是正常的频率啊….
专家皱眉,因为正常所以才奇怪。
太太这个样子明显就是药物不良反应引起的并发症:
胸闷气短,呼吸不畅,头痛,四肢无力虚浮。
他又问:
“那您之前有这样的反应吗?”
望舒和点头:
“在国外有三四次,但都没有这次严重”
她没注意到,自己说完这句话时,身后的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色暗沉的骇人模样。
难道真的是药物的副作用,不是水土不服?
这么想着,她那颗向往瑞士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专家眼珠乱转,脑子里不断闪现临床试验出现的各种反应,试图对号入座时,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一个空酒瓶。
他恍然大悟:
“太太,您吃药前有饮酒吗?”
望舒和心虚地垂眸,沉默了半晌,直到身后的男人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回答时,她才不得不诚实道:
“喝了一瓶红酒……”
“一瓶?”
专家满脸震惊,既为太太的酒量,也为太太的胆量。
他手上拿的这瓶药名为菲塔。
是他在季总的拜托下,亲自带领华盛集团旗下的生物制药子公司,历时一年时间研发出来的。
是用于治疗失眠,环节精神压力的药物。
服用期间一定要禁酒戒烟。
他记得当初拿药时,他同太太交代的一清二楚,老板也在场,怎么现在……
“嗯”
望舒和更加不好意思,将头垂得更低,尖细的下巴差点就要碰到被子边沿,奶金色的长发顺势滑落在脸颊两侧,将她此时此刻心虚的表情遮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