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破开薄得一碰就碎的云层,倾泻进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下午逛街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望舒和找了个距离商场最近的酒店,开了个长期的套房。
从包里拿出一瓶药,倒了几粒在手掌心,就着一瓶红酒喝下去后,她嫌弃地皱了皱眉。
什么垃圾红酒,口感太涩了。
药效上来,她迷迷糊糊睡去。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又响,直到自动挂断。
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
她趴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把一只手臂从薄被里伸出,摸索着按下床头的开关。
滴——
不远处的窗帘缓缓打开,经过玻璃稀释的阳光变得轻盈柔和,落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空调的清凉和阳光的温暖在空中发酵,稍稍缓解了望舒和醉酒后胀痛的太阳穴。
她翻了个身,将被子压在身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后,揪过一只枕头,抱在怀里,然后摸过床头的手机。
太阳穴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痛,四肢发软无力,心脏像是被块石头压着一样,闷得喘不过气。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点开电话簿,准备给沪城的家庭医生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时,先看到季岑的未接来电,昨晚十一点左右打的。
“算了,先给他回一个电话吧。”
——
华盛集团会议室。
季岑将手上的文件重重地扔在桌子上,眼皮轻抬,扫视了一圈项目组成员,淡淡道:
“一周过去了过去了,你们连个方案都做不出来,怎么,要我亲自做是不是?”
男人嗓音平淡中透露着骇人的压迫感,狭长的眸中迸射着锋利的寒光,阴冷又狠戾。
和那天晨会的风和日丽相比,今天上午的会,堪称疾风骤雨,血雨腥风。
项目组的负责人和成员被骂得头都不敢抬,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程驰拿着还在响的手机快步走进来,压低声音在老板耳边解释:
“sir,太太的电话。”
救世主终于来了!
季岑难看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接过手机,边滑动接通边往外走,嗓音低沉又温柔:
“小九,怎么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先从扬声器中传来,像是被子布料的摩擦声,应该还没有起床。
想到女人早上醒来时懵懵懂懂,呆萌爱娇的模样,季岑心软得一塌糊涂。
也忘了去生气。
冷峻的眉眼如同冰雪消融,变得柔和,他耐心地站在落地窗前等待妻子的回答。
几秒钟后,声音传来:
“唔……没有事,我看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昨晚我睡得太早了,现在刚醒,所以给你回个电话。”
女人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刚醒的慵懒和低哑,像是丝丝电流,顺着耳膜钻入心底。
小九这是主动给她回电话,还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
这让季岑昨晚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浑身是说不出的畅快,语气也是掩不住的轻松愉快,他问:
“嗯,昨晚睡得好吗?”
“不太好,老公,那个药好像有副作用,我好不舒服,你能帮我喊一下家庭医生吗?”
“我在君度酒店,2301……”
说着,女人的呼吸猛得变得有些急促,声音骤然也有些无力。
季岑乌沉的眸子猛得一缩,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眸中的温情迅速被肉眼可见的紧张所取代。
“好,我马上过去。”
望舒和本来打算回完季岑的电话自己通知家庭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