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独特,极具设计感的吊灯散着柔和的白光。
挑高的拱形落地窗还未被窗帘遮挡,清凌凌的月光在空中和绰约的灯光交汇,晕出一朵朵光斑。
“什么情妇?”
季岑本来要接电话的动作一顿,将手机握在手里。
望舒和翻了个身,离开他的怀抱,双臂撑在床上,双手捧着脸,雪白的小腿在空中踢来踢去,笑嘻嘻地说道:
“是你的情妇呀,她喊你哥哥,应该是的吧?”
说着,她顿住,黛眉微皱,似是仔细想了一下,才又补充道:
“我爸爸和哥哥们的情妇,都是这么喊他们的,我接到过很多她们的电话,没差啦~”
话刚说完,漂亮的小脸上旋即又扬起没心没肺,天真烂漫的笑容。
那娇艳明媚,如春日阳光般的笑容,落入男人的眼底,竟变成刺眼的红。
季岑凝着女人,沉声一字一句道:
“小九,我不是你爸爸,和你哥哥也不一样,我没有情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小九是望舒和的小名。
男人的嗓音平和,似是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听不出任何喜怒。
说罢,他接通即将自动挂断的电话。
还特意开了扬声器,又故意将电话贴在妻子耳边。
舒和奇怪地眨了眨眼,想推开,但手臂被男人禁锢着,听着对面已经传出窸窸窣窣的电流声,她只能惊慌地用嘴型无声说道:
“为什么放在我耳边?”
季岑面无表情,嗓音冷然地说道:
“证明我的清白。”
话音刚落,一道惊喜的女声随着电话的接通,在寂静偌大的卧室里响起:
“阿岑哥!”
闻言季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挑眉望着满脸不情愿的小妻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似是在说:
你看,哪有喊哥哥的?
望舒和不服气地瞪了一眼季岑,像只发怒的小奶猫,不满地嘟了嘟粉唇。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明明对着她的时候说的是“那麻烦阿岑哥哥洗完澡以后让他回个电话”,怎么到了现在,话里居然少说了一个哥!
搞得好像她栽赃他一样!
看到妻子像只发怒的小奶猫,季岑眉目柔和了几许,冷白的指骨轻轻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将手机放在枕侧,专心抱着她,对着那端不急不慢地回道:
“叫我季先生就好,什么事?”
对面似是因为男人冷漠的语气沉默了一瞬。
很快,她又接着说,语气有些委屈和小心翼翼:
“一起吃饭你还记得吗?”
男人的语气疏离又冷漠,女人的语气从惊喜到委屈。
望舒和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顷刻间便脑补出了一场郎有情,妾有意,奈何被正房当场捉奸,男方只能故作冷漠的狗血大戏。
她将身体往男人那边移了几分,想近距离观看,谁知这竟给了对方欺身而上的机会。
不过一秒钟,两人又恢复成了最初的姿势。
季岑目光灼灼地盯着身下眸光闪烁,满脸娇俏笑意的妻子,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饱满的唇,示意她不许脑补一些有的没的。
那端的女人似是久等不到回答,又踟躇道:
“伯母说,我……”
还未等女人说完,季岑直接打断,毫不留情地否认:
“我只记得要和我妈一起吃饭,你去不去和我无关。你这么晚打电话,我妻子会误会。”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到了,没有情妇,不要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
季岑的爸妈在他五岁那年就已经离婚。
季岑将手机放回床头,继续解释:
“她就是沈清,我和你提到过,我妈朋友的女儿,我放暑假过去会碰到她,但仅限于普通朋友的关系,没有暧昧,没有青梅竹马的情意,不许乱想冤枉我。”
他知道就算他和沈清真的有什么,小九也不会在意,不会吃醋。
但他还是想解释。
有时候,婚姻就是这样,会因为一个微乎其微的矛盾,但由于双方闭口不言,导致婚姻最终走向分崩离析。
他们的婚姻开始于复杂的利益,小九不爱他,他心知肚明。
但哪怕小九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在未来爱上他,他都会认真扫清可能阻挡这千分之一的障碍。
散养,千里迢迢追去她旅游的地方,费尽心思同她培养感情的办法都失败了。
那只有把人捆在身边,用温水煮青蛙的策略来打动她了。
季岑这么坦诚,望舒和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她软着嗓子,乖乖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冤枉你。”
季岑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婚戒,深沉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妻子光秃秃的无名指,薄唇抿了一下,而后说道:
“不是想让你道歉,我知道,小九说的是真的。我能保证对你忠诚,但无法及时预测到别人的小心思。这件事,终归是我没有处理好。”
陌生女人半夜打电话喊自己丈夫哥哥,如果放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早就炸了。
但偏偏他的小妻子,就像看一出有趣的戏一样,急于求证什么,丝毫没有吃醋的意思。
静谧的氛围,男人缱绻温柔的声音,两人紧贴的身体,望舒和竟从这旎旋的氛围中感受到了一丝真情。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冷战,身子微僵,从头到脚似乎都在抗拒这样的场景。
因为她觉得有些诡异,这不符合她从小接触到的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夫妻相处方式。
她甚至想立刻摆脱这种推心置腹,展示真心的场景。
恰好亮起的手机屏幕给了她一个转移话题的机会。
她捏了捏男人的掌心,娇笑回道:
“我知你是忠诚的啦!”
说着,她伸长胳膊拿过手机,点开最新的那条消息,是她的摄影师把照片发过来了。
季岑知晓,妻子此刻并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有些排斥。
他不想逼她,慢慢来吧,他们的日子还有很久。
“你看,我漂亮吗?”
望舒和点开一张照片,兴致冲冲地说道:
“连修图都不用,原相机直出。”
“嗯,很漂亮。”
季岑暂时放下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专心拥着她看照片。
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少女再次回到画中去,五彩斑斓的蝴蝶吻着娇艳欲滴的花朵,成为她的点缀。
两人看着照片,时不时笑作一团,时不时亲密拥吻,倒真相一对亲密无间的夫妻。
云雨至最高顶时,女人双眼迷离,卷翘浓密的睫毛微颤,雪白娇嫩的脸颊上白里透红,泛着层薄薄的胭脂色。
朦胧间,她听到男人在她耳边说了句话,但因为太累了,她早已经失去了辨别音节的能力。
1. 清晨暧昧
昨晚是这两周里里,望舒和睡眠质量最高的一晚,累到昏睡,一夜无梦。
看来身边有男人还是有用的,尤其季岑还是个床品很好的男人,事前事后都很细致,很会照顾她。
她躺在床上,身旁的位置已经没有温度了。
床尾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八,工作狂人应该已经去上班了。
望舒和起身下床,纤薄足弓优美的脚背上落着几抹鲜艳的吻痕,在瓷白娇嫩的肌肤上存在感极强。
在床上,人都有些小癖好嘛,譬如,季岑爱吻她的全身。
再譬如,她有些微微的恋痛感。
今天上午十点她要去城南视察一下美术馆的施工进度,下午约了陈念一起逛街。
现在时间还充足,望舒和先去了衣帽间换了条睡裙。
雾霾蓝的丝绸质地吊带裙,手臂和小腿均裸露在外。
骨肉亭匀,纤秾合度,奶金色的卷发蓬松柔软地披在肩上。
光脚往前走时,随意垂落的发梢和如波浪般的裙摆一起晃动,衬得她整个人娇柔纯媚。
扶着栏杆下楼时,她和捧着鲜花上楼的可爱小女佣相遇,对方恭敬地垂头驻足问好:
“太太,早上好。”
望舒和弯唇,黑玉般的眸子里泛起星星点点的笑意:
“早上好,辛苦了。”
既然有在这里长住的打算,她又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主,极其喜爱繁复琐碎又精致的生活情调。
所以娇艳欲滴的鲜花是屋子里必须有的装扮,每天都要新换一遍。
小女佣没想到太太会同她道谢,脸颊微微发红。
目光触及到太太脖子和锁骨的吻痕时,脸蛋的红蔓延到了耳根,结结巴巴道:
“太……太太,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抵是年纪小,说话也直白,末了竟又补充了一句:
“太太,您真好看!”
她今年20岁,刚来别墅,负责每日别墅鲜花的更换,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关于太太的美貌。
望舒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