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也要守在一棵真树桩旁,哪家农妇到这个时候不做饭?”
“既向王爷夸了口要帮衬,总该是要对你疏忽之处查缺补漏的。”
这一点他确实疏忽了,看来论做戏,他还是远不及这丫头的功夫深。
邱瑾瑜蹲下看着她被火光映得红亮的脸,忽而就又想起了圆房那晚,她在红帐之内楚楚可怜的模样,周身也像这般闪动着媚人的红。
心跳加骤了两下,邱瑾瑜匀了口气故作自然的问道。
“竟不知娘子还会烧火做饭,今晚我们吃些什么菜式?”
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试探,玲珑答道。
“我只会烧火,不会做饭。劳烦相公去鸡窝里摸几颗蛋,我们煮煮吃了便是。”
邱瑾瑜也能看出来,她这火烧得手也挺生,不过眼下这情景倒是真挺像一对寻常夫妻的对话,邱瑾瑜也来了兴致,起身背着手去了。
几颗沾着稻草与些许鸡粪的鸡蛋被径直扔进了锅,玲珑难以置信的皱眉看向眼前的男人。
“怎能直接下锅呢?上面还沾着秽物,要先过遍水的!”
邱瑾瑜倒是没想到煮几个蛋也能被她挑出错处,不悦的辩道。
“又不吃蛋皮,这锅水也不是拿来喝的,你恼什么?”
玲珑也这才反应过来,看不惯他这样粗鄙,方才的话语中竟带了几分埋怨的意味,又立马舒展了眉头低眉顺眼道。
“妾身失言。”
听她又开始妾身长妾身短的,邱瑾瑜就觉得火气直往天灵盖上撞,方才娘子相公过家家似的刚勾起了点意趣,又被她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拉回了现实。
两人都没再说话,邱瑾瑜拉了个板凳撇开两腿也坐在了灶台前。
玲珑把煮好的蛋放在清水中洗了几遍,又亲手剥了蛋壳,装在盘中推给了他。
天色随着水沸声渐息也彻底黑了,邱瑾瑜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盘中一个个白白胖胖的水煮蛋,捏了一个塞进了嘴里嚼得发狠。
入夜,邱瑾瑜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
院里本是有两间屋子的,可吃过饭他便随着玲珑回了一屋,说是做戏确当做全套。
房中仅有的一张榻被他占了去,玲珑本就全无睡意,更是不可能巴巴的跑去与他同卧,就在桌边枯坐看着月色。
约摸子夜时分,远处有了动静。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早在脚步声未及院内时便已有所察觉,玲珑攥紧了拳头,瞟向榻上的男人。
邱瑾瑜也倏地睁开了眼,双眼在洒落于室内的月光之下亮起寒芒。
外面农田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蛙叫,反显得夜色更加寂静。
初夏之际,屋里难免燥热,夜里都是开着窗的。
为怕来人机警来屋檐下探听屋中动静,玲珑虚着步履走到了榻前,脱了鞋爬了上去。
这张床榻远不如王府内的宽阔,邱瑾瑜躺在正中,玲珑只得溜着边悄声卧下,还未躺稳,身边男人不往里挪动,反倒向外翻了半个身子,惊得玲珑下意识的向后一仰,险些跌了下去。
邱瑾瑜及时的揽住了她的腰往回一捞,才没闹出动静。
玲珑没想到在这种紧要关头他竟还在捉弄于她,抬眼时眼尾也带了几分薄怒。
邱瑾瑜倒是觉着这样逗她玩乐愈发的上瘾了,每每把她逼得恼了,她便会撤下那副满是防备与假意的面具,流露出些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