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俞辰跟旁邊人解釋下次再約。
“那正好，我也該走了。”
貼著巨大喜字的酒店前，嚴俞辰看著旁邊這人熟練的摸煙點燃。
他挑眉一笑，“你不是不抽菸嗎？”
指尖跳躍著明明滅滅的火星，周晏垂頭，煙霧虛籠著他冷厲的眉眼飄散。
“很稀奇嗎？”他偏頭看來。
嚴俞辰聳肩，“至少我走之前是沒見過。”
頓了下，又察覺到什麼，“怎麼這話問的，是也有人問過？”
周晏腦海裡閃過那日絕情一副要與他劃分界限的那張臉，輕咬了下嘴裡的煙。
“沒有。”
嚴俞辰表情不可言說，“能問出這話的人，想來應該是以前跟你很熟吧。”
周晏睨著他，薄唇輕挑，“還真是什麼瞞不過嚴總。”
嚴俞辰笑罵，“你少來，我認識你多少年你心裡沒數？”
周晏淡笑，卻沒再回答。
他視線沒有目的地眺向遠處，半晌，隨之定格。
停靠在路邊的攬勝旁，溫歆駐足一側不知道在幹什麼。
周晏黑眸微動，將煙掐了，“複查去了嗎？”
嚴俞辰還沒反應過來他忽然轉移的話題，“複查？這不是你幫我找的醫生看的嗎，還需要複查？”
“嗯。”周晏淡淡開腔：“趁現在有時間，別落下後遺症。”
“這麼嚴重嗎。”嚴俞辰信了他的話，“行，那我去一趟。”
———
出了飯店，倒是清淨了很多，溫歆沒多久就收到了程喻迎打來的電話。
“你怎麼走了？”
“沒走，我在外面。”
“在外面做什麼，菜都還沒上完呢。”
溫歆用了最拙劣的理由，半嘆著氣，“這裡的水我喝不慣，我出去買一瓶。”
“……”
程瑜迎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那行吧，想在外面轉就轉會兒，這邊我幫你應付著，想走的時候跟我說，我去找你。”
溫歆不知不覺走到一輛黑色路虎攬勝旁，站立住，“好。”
—
打這個電話前，程瑜迎是從別人那裡聽到了這個人名。
“周晏？哪個是周晏？”
“好像走了，之前就在這坐呢。”
“走了？”程瑜迎四處張望。
奚菲聽聲看過來，“他應該是去找童湘了，本來都是說今天陪她去劇組的。”
有人好奇：“童湘是誰？周晏新女朋友嗎？”
程瑜迎正準備繼續聽。
奚菲目光倒是移向程瑜迎，“你不是溫歆的朋友嗎，這都不知道，她沒跟你說過？”
程瑜迎一眼看出了這人的段位，笑樂了，“哦？為什麼要提，又不是很重要的人，關我家溫歆什麼事。”
奚菲一見沒得到好處，翻眼沒再說話。
與此同時。
溫歆那邊掛掉電話，重新注意到眼前這輛車。
覺得眼熟。
下意識去掃車牌。
還沒擰步走去。
驀地。
身前車燈唰唰閃了兩下。
溫歆愣了幾秒，而後呼吸一滯。
宴會廳裡還在明爭暗鬥。
她回頭。
周晏就站在幾米開外，拋了下鑰匙抓在手裡，意味不明地盯著她。
溫歆喉嚨發乾。
明明還沒做什麼，卻莫名有種心虛感。
有種幹壞事被抓包的無措。
最後還是理智把她拉回，佯裝並不知情。
“這是你的車？那我去別的地方打電話。”
說完，溫歆舉著手機，故作平靜的從周晏面前繞過。
周晏沒動，更沒說話。
直到與周晏交錯而過，溫歆立於他身後，還是頓住了腳步。
想起來上次在醫院，她還欠他一個人情。
猶豫中，動了動唇，“上次的事，謝謝你了。”
末了，她重新抬腳。
“溫小姐。”
周晏淡然叫住她。
溫歆那一步沒邁出去。
周晏緩慢側過身，黑眸狹長，居高臨下地睨看向她，平靜的語氣卻聽著漫不經心：
“你這個謝道的挺沒誠意的。”
空氣沉默。
溫歆平復下情緒，轉而看向他，“下次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都可以找我。”
可卻沒有等來回答，就聽男人輕嗤了聲。
“怎麼找你？”
溫歆微微皺眉，她還沒想到這一步。
“你可以給我打…”
“刪了。”周晏不溫不火地打斷。
溫歆隨之停住。
是。
差點忘了。
他們早就沒聯繫方式了。
溫歆深吸了口氣又鬆開，定定地望回去，由他定奪，“那？”
言下之意，她倒不介意再加上。
“不用了。”他說。
一問一答。
溫歆感覺自己被玩弄於鼓掌中。
她咬了下牙關，緩了緩，“那這樣的話只能先欠著，有機會的話會還….”
可週晏沒給她繼續拖欠的機會，“會開車嗎？”
怔了兩秒。
溫歆很快反應過來，重新看向他，“你怎麼確定我就沒喝酒。”
周晏從她身上收回視線，邁步走到車前，“你喝不了。”
依舊的沉默。
溫歆回想起前段時間那次喝酒，是她自出事以來第一次去嘗試克服，結果不勝酒力，反而在噩夢中身陷囹圄。
她偏開頭，嘴硬：“不，我現在能喝了。”
周晏動作一頓，繼而拉開車門，終是沒說什麼。
到底，溫歆還是坐上了周晏的車。
調整好座椅，繫上安全帶，在要啟動的時候卡了殼。
攬勝SUV車大視野高的視感一下子反映出來。
她還沒開過這麼大的車。
正適應。
一隻溫熱的大手覆來。
指腹粗糲，貼著肌膚摩挲在手背，讓她渾身一僵。
周晏帶著她去啟動鍵。
“沒開過底盤高的車？你還有機會反悔。”
距離近，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逐字逐句吐息間染上的微醺。
睫毛快速眨動，溫歆不動聲色地掙脫，“不反悔的話，讓我開車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周晏斂下眼，收回手向後靠去。
逼仄的副駕駛堪堪能裝得下他那無處可放的大長腿。
“一條船上的螞蚱，自然放心。”
“……”
溫歆無話可說，摸上方向盤，“我可能會開的慢。”
“能到就行。”周晏沒別的要求。
控著車緩慢駛入車流。
溫歆問：“去哪？”
周晏眼也沒抬，“輝陽外語。”
溫歆手指一頓，轉過頭，“？”
察覺到視線，周晏掀眸瞥去，落在她身上兩秒，“怕你不知道路。”
他薄唇扯動，滾出幾個微沉的音節。
“對面，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