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长公主刚进包厢时,姜若梨心中就隐约有些担忧,不一会便听到里边传来争执的声音。
【不好,宁阳长公主果然去了驸马爷的包厢。】
姜若梨立刻安排福果去寻姜辞锦,她则快步向宁阳长公主那边跑去。
刚到门口,便见到青莺一把将程怡心掀翻在地。
姜若梨赶紧将门关好,几步上前,握住公主的胳膊,担忧道:“姨母,您没事吧……”
宁阳长公主听到声音转过头,面向姜若梨,双眼空洞无神,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心儿……”吴三娘心疼的把女儿扶起来。
青莺之前是练家子,力气比一般女子大些,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因此程怡心的一侧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她凶狠的看向青莺:“你凭什么打我?!”
“胆敢当众污蔑长公主,杀了你都不为过!”青莺寒声道。
“哼,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果然是那个老女人的狗腿子。”程怡心恶狠狠道。
“心儿别说了……”吴三娘是个柔弱性子,听到女儿如此出言不逊,惊得赶紧去捂她的嘴。
“娘你怕什么,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都活在暗处,您还没受够吗?”
程怡心将吴三娘的手扒下来,气势汹汹道:
“长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
姜若梨惊了。
这个程怡心不要命了吗?!
“程怡心!”程宗安简直要疯了!
“啊!”
青莺一脚踹向程怡心。
程怡心撞到茶桌,茶杯碗筷哗啦啦摔了一地。
程怡心躺倒在地,青莺右脚发力踩在她的胸口,将她死死踩在地上,双眼因气愤而发红,怒不可遏。
“你简直在找死!”
程怡心双手抓着青莺的脚腕,嘴里哭嚎不止。
吴三娘急忙去拉青莺的腿,哭声道:“你放开!放开我女儿!”
房间内混乱的声音惊扰了楼下的食客,大家都好奇的想要上楼查看。
吴掌柜听到动静从后院来到大堂,看到是程宗安的那间厢房,眉头皱起,看向一旁的店小二。
“出了何事?”
小二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咽了下口水,说道:
“刚有两个自称是都尉府的小厮来找驸马爷,说家中有急事,我便让他们上去了。谁知没一会就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啪!”
吴掌柜一巴掌甩到小二的脸上。
“你个蠢货!我不是让你看好那间包厢,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吗?!”
小二委屈的捂住脸,他哪里知道那两个人是去找茬的呢?
吴掌柜眉头紧锁,看来那两个小厮不是普通人物,说不定是宁阳长公主身边的人。
他女儿还在厢房中,不能让外人看到这些。
思及此,吴掌柜对小二说:“将客人都请出去,百香楼今日歇业,暂不待客。”
希望驸马爷没有暴露什么,得先让女儿脱身才行。
那些想要看热闹的食客就这样被请出了百香楼。
吴掌柜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书院找程亦哲。
……
宁阳长公主在一片吵闹声中,逐渐回神。
看着地上哀嚎的母女俩,她开口:“青莺……”
青莺闻言,将右脚移开。
吴三娘赶紧将女儿抱在怀里。
母女俩相拥的画面深深刺痛宁阳长公主的眼睛,她看向一旁呆滞的程宗安,心中在滴血。
他竟然有两个孩子么?
程亦哲多大?十五岁?
这个女孩看上去也有十二三岁了。
原来,他竟然背叛她这么多年……
程宗安心底慌的厉害,后背一层层的冷汗直冒。
他得想个法子,想个法子解释这一切。
宁阳长公主爱他爱到骨子里,只要他解释,她定会无条件相信自己的。
之前每次不都是这样么?
对,这次肯定也没问题。
看向宁阳长公主苍白的面庞,程宗安试探道:“阳儿,你听我说,这其实是个误会……”
宁阳长公主看向程宗安,双眼不再有以往的温柔,而是布满寒霜。
“误会?你告诉我什么是误会?”
“是你偷养外室生儿育女是误会?还是你背地里掏空我的嫁妆,私放印子钱是误会?”
听到这,程宗安双眼瞪大,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难以置信的跌坐在地。
她都知道了?!
她怎么知道的?!
他做的那么隐蔽……
“青莺,将他们都带回府。”
这笔账,她要好好地和他们算清楚!
青莺一上前去抓程怡心,程怡心便激烈的挣扎起来。
“你们凭什么抓我!放开我!”
程怡心看向宁阳长公主。
都是这个女人,她一来,爹不但把娘推开,还否认和她们的关系。
程怡心双眼发狠,也不管自己胸口还疼,使劲挣开青莺的双手,朝宁阳长公主撞去。
还未碰到宁阳长公主,程怡心就被青莺抓了回去,推搡间碰倒一旁的博古架,上面摆放的花瓶经过晃动,朝宁阳长公主倒去。
偌大个花瓶,装满了水和鲜花,若被砸到头,不死也得受重伤。
“姨母小心!”
姜若梨一把将宁阳长公主拉开,将她护在身下,自己的背部则在惯性的冲击下迎向花瓶。
“小妹!”
“哗啦!”
花瓶碎裂,鲜花混着清水淌了一地。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来,姜若梨抬起头,感觉头顶上方覆下一片阴影。
三哥终于来了。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上方那张冷峻的脸,蓦得愣住。
“太子……殿下?”
——
萧玉璟今日难得出宫,他派人查的事情有了眉目,在宫中商讨多有不便,就与人约在了百香楼。
姜若梨刚进入百香楼,萧玉璟便听到了她的心声。
听到她叽叽喳喳进了隔壁,听到她心中一声声的感慨。
没想到还是个话痨。
不过这小话痨好像很缺钱?
萧玉璟心中发笑。
想起赏菊宴上发生的事,萧玉璟有心试探,便派人将姜辞锦请了过来。
姜辞锦到了隔壁厢房才知道太子也来了,心下惶恐,俯身就要跪拜行礼。
萧玉璟抬手制止他的动作,说道:“今日只是和友人小聚,不必行此大礼,坐吧。”
“谢殿下。”姜辞锦双手作揖,诚惶诚恐的坐在下首,心底发毛。
不怪姜辞锦紧张,实在是这位未来天子的气场着实强大,即便面色温和,也挡不住周身凛然的气质。
不知道太子殿下召他前来是有何事……
难道是因为赏菊宴的事情?
“孤……”
“臣……”
两人刚要开口,却同时听到了姜若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