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的试卷余杳让前排的同学下发，江听雾强迫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祁深的身上移走，拿起被下发的各科卷纸，细心的收好。
这节是数学课，余杳直接讲刚考完的数学卷子。
她已经开始讲题，底下依旧乱糟糟的，她心里窝火，皱眉吼道：“不听的都给我出去，别影响学习的人听课。”
教室里静了片刻，底下竟然真的稀稀拉拉的站起来几个人，男生女生都有，毫无顾忌的从后门离开。
这种情况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他们不想听这里的老师从来不会要求他们听，但只要想学老师一定会拉一把。
一句话总结，那就是靠自律。
这几个班级里的“臭鱼”走了之后，教室里彻底回归安静，余杳开始安心讲课。
到底余杳是年轻的教师，对自己的工作毫不懈怠，每一道题的知识点以及变换公式都认认真真的讲清楚，直到学生们说听懂了为止。
一节课过去，一张卷纸讲完了大半，余杳说的口干舌燥，告知他们剩下的题目留到下一节数学课讲完便坐在讲台上休息。
想学习的都莽着劲儿，见余杳没走纷纷的向前讨教，短短一分钟讲台被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圈。
江听雾坐在座位上，还在埋头死抠着余杳讲的一道填空题。
刚才余杳这道题明明讲了两遍，可她还是不会，在余杳当时问还有没有不懂的时候她也不好意思在一众听懂了中说自己不会。
她倒不是考虑丢脸，她怕的是耽误大家的进度。
她认真在草稿纸上勾写，反复地换算公式，最后得到的结果还是与正确答案不一样，她皱起眉头气馁的叹出口气。
她想着要不然去问问老师，念头刚出之时她便抬眸，发现讲台前乌压压的人立即心生退意。
算了。
她敛眸，正打算与这道题不死不休之时，一道清淡懒散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第三步错了。”
江听雾杏眸微怔，手中的笔顿住，呼吸轻了几分，接着缓缓地回头，对上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手肘支在桌面上，露出了一截冷白削瘦的腕骨，干净修长的手指落在他柔软的短发上，姿态懒散松弛。
窗外光线柔和，他侧脸迎着阳光，给他的五官镀上金色轮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被削弱，平添了几分朝气蓬勃的少年气。
他漆黑的眸盯着江听雾，用很平淡语气说：“你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江听雾惊讶，有些受宠若惊：“真的？”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么。”
江听雾产生的反应让他心里多多少少的感到不舒服，他平时对她有那么凶神恶煞，让人觉得不好接近吗？
怎么自己主动说教题是这个反应？
祁深看她，淡声补充：“我没那么小气。”
江听雾：“……”
不是认为他小气，只是震惊会主动教自己罢了。
“那谢谢…”她低声道谢，趁着没有上课迅速的把拿起卷子放到了祁深的桌面上，“这道题麻烦你给我讲一下吧，我一直就没太听明白。”
少女在面临题目这事儿上没有了往常泾渭分明的疏冷和寡淡，她此刻根本没想这么多，瞳孔中闪着熠熠的光。
祁深被这光芒吸引住，很快就清醒过来，指骨松松捞起一支笔，在江听雾的那张草稿纸上勾写，冰冷的数字在他的笔下不慌不忙的落下，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他清冷低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