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对宋谨言这不通世故的样子,是又心疼,又恨的牙根痒痒。
“你啊你啊,就算没有长辈在身边教你,你也该多长个心眼。”
马春梅怒宋谨言不争气,软弱不堪用。
“没有她周翠芳,你爹也不用被人讹上五千块钱。”
“哼,什么病,能用五千块钱治?”
“曹坤那小子自己喝醉了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摔的鼻青脸肿!”
“那楼梯,也就半米高,摔得再狠,能摔断腿吗?”
宋谨言再次被震惊,脱口而出:“不是摔的?”
“那是调戏小姑娘,被小姑娘家里大人打断的!”马春梅咬着后槽牙,将来龙去脉说出来。
“曹坤被人打断了腿,就在食堂门口被人打的,老多人都看见了。”
“他拖着腿往家走,还有力气骂街呢。”
“他那个混账样,大家都离得远远的。”
“就这么巧,你爸喝的醉醺醺,在曹坤对面走。”
“曹坤看你爸不顺眼,走过去推了他几下。”
“你爸喝的栽栽歪歪的,脚下站不稳,伸手一拉,带着曹坤从台阶上滚下去了!”
马春梅摊了摊手:“就这样,曹坤把你爸给讹上了,非说是你爸给他打的腿断了。”
宋谨言听完,咬着嘴唇,几丝鲜血从嘴唇里渗出,她的双手攥紧,指甲刺进肉里,恨不得刺出血来!
她上一世被害的打胎,不能生育,被周翠芳讹了一辈子钱,受了陆家人一辈子的白眼!
到最后奶奶在她身边死掉的时候,她都只把一切归结于自己命苦。
都是她的命!
才摊上了宋庆国这个爹,周翠芳这个后妈!
可现在她才知道,并不是她的命不好,而是周翠芳这个贱人,是她一手接着一手,把自己推进了无底深渊!
“我爸就没觉得蹊跷么?”宋谨言强忍着心底的怒火,咬着牙问道。
“你爸?呵呵,他觉得蹊跷有什么用?他娶了个好媳妇啊!”
“周翠芳给他设套,说去找人家谈谈。”
“这一谈,就谈出来五千块钱赔偿金!”
“谁知道是不是她联合家里人,故意给你那个糊涂爹下套!”
宋谨言眉头紧皱,怒火,不断在她眼中升腾!
通了,一切都说的通了!
宋庆国刚欠五千块医药费,周翠芳就找到了陆家……
看着像是一场巧合,实际上,就是她在推波助澜!
宋谨言冷着脸,低头沉思的样子,落在马春梅,孙婶儿眼里,却是另外一副模样。
失魂落魄,受惊过度!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后悔,刚才嘴快了。
宋谨言年纪还小,还是个小姑娘,她知道这么多事情有用吗?
她也斗不过周翠芳这个贱人啊!
“言言,我们俩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里,反正钱也赔完了,你现在也嫁出去了,周翠芳这个贱人赖不着你。”
“你以后离她远点就行……”马春梅拉着宋谨言的手劝道。
孙婶儿却是一脸不忿,替宋谨言打抱不平道。
“你说这周翠芳也是奇怪,她算计一个孩子干嘛?”
“宋庆国有钱有势倒也罢了,为了钱能害人,她俩一没有孩子,二没有钱,她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到底为了啥!”
别说马春梅、孙婶儿二人想不通,就是宋谨言也琢磨了好几年,才想明白这个问题。
“她是为了李小梅……”宋谨言抬起头看着马春梅孙婶儿二人,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像个小兔子。
马春梅,孙婶儿二人听的一头雾水,异口同声的说道:“李小梅?”
“李小梅一个大学生,还用她妈靠害人争前途?”
“说句不好听的,李小梅毕业就能分到一个好工作,你连高中文凭都没有,比她差远了。”
“言言,你不能因为周翠芳心眼坏,就给李小梅泼脏水啊。”
没想到李小梅得到了周翠芳的真传,立的“学霸”人设深入人心。
只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靠抢,靠骗弄来的学历,总有一天会露馅的。
想到这里,宋谨言含着眼泪,看着马春梅一脸委屈。
“春梅姨妈,如果我说,考上大学的人是我,你们信不信?”
马春梅面露疑惑,有些没听明白宋谨言的意思。
“当年考上大学的人是我!不是李小梅。”宋谨言眼眶红红的,咬着牙,话语中有几分怒气涌出!
“只是新生报到那天,我病了,怎么都爬不起来,是李小梅替我报道的,这个大学也就成她的了。”
马冬梅跟孙婶儿被这个离谱的消息,震惊的合不拢嘴。
“考上大学的人,真是你?”
“对!对了!你从小学习就优秀,是咱们街坊邻里都夸的孩子,你才应该是考上大学的那个人!”
“周翠芬她自己屁的文化没有,怎么可能教出来能考上大学的孩子!”
“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马春梅短暂的震惊之后,愤怒的锤着大腿,一脸的不甘。
“我还想着,可能是因为你妈的事,对你伤害太大,影响了你的学习成绩。”
孙婶此刻也是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提起讷讷当年的死因,房间里的两个女人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春梅突然叹了一口气。
“唉,都是命啊……”
“那天去银行办事的人,原本应该是我,可那天我闺女发烧,我就只能请假在家照顾她。”
“是讷讷替我去的银行,要不然被抢劫犯捅死的人,那就是我了。”
马春梅想起讷讷就心有余悸,一脸愧疚,不敢看宋谨言的眼睛。
母亲替别人死了,宋谨言还能不恨她?
孙婶儿瞪大眼睛,拽着马春梅的胳膊倒吸一口凉气。
“还有这这事儿?”
马冬梅点了点头,既然她已经说出口了,便认命的将后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一年冬天,作为轴承厂财务科业务骨干的讷讷,去银行办理业务。
从银行出来,她赶紧回家给宋谨言做午饭。
没想到,打讷讷从银行出来,就被抢劫犯盯上了!
那人尾随讷讷进入家属楼楼道,抢走了讷讷的背包,讷讷拽着背包高声呼救,却被连捅数刀倒在血泊里。
等听见呼救声的邻居赶过来,抢劫犯早就跑的无影无踪。
讷讷在医院挣扎许久,见了宋谨言最后一面,才不甘心的撒手人寰。
说起这场不幸,讷讷虽算是工伤,但也给宋谨言留下了一大笔赔偿金。
这笔赔偿金,本来可以一次性赔偿给宋庆国,但讷讷的娘家人闻讯赶来,吵着他们也有赔偿金的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