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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苏家为江南第一首富,府内装饰自然珠光宝气,极尽奢华。这顾府也是权倾朝野的大家族,府内的装饰除了奢华之外,更多的则是庄重。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左右两边有两只狮子石像,白玉阶打扫的干干净净,府邸宽阔,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道路错落有致,房梁上几乎都雕琢着飞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

跟随车夫来到正房,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凭栏殿”,字体行云流水,龙蛇飞动,不难看出写字的人性格比较豪爽。

凭栏殿里坐着一位美妇,接近三十岁。此时她正斜靠在长椅上,美目盼兮,雍容华贵。

她面前正跪着三个低着头的孩子。马夫走进大殿,毕恭毕敬的跪下来道:“顾夫人好,小的给您物色了两个仆人来。”

被称为顾夫人的美妇抬头,目光越过那车夫,看向顾佩玖和青子矜。车夫立马给青子矜使了一个眼色,她深吸一口气,扯了扯顾佩玖的衣角,然后跪了下去。顾佩玖虽不悦,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跟着跪了下去。

“夫人,请用茶。”一名身穿绿色长裙,洁白色纱衣的丫鬟如履薄冰的端着一碗茶水走到顾夫人面前,谨小慎微的低头弯腰,等待顾夫人接过茶。

顾夫人冷眼看着那丫鬟,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是个美人。怪不得爷会被这狐媚子勾了魂去!青葱玉指微微前往一挑,茶水被掀翻,滚烫的热水全部洒在那丫鬟身上。

丫鬟手一滑,茶具摔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夫人饶命。”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丫鬟在地上不受控制的发抖,在萧萧寒风中颤抖如秋天的落叶。

“哼,毛手毛脚的成何体统?!来人,杖责五十,扣三个月的月钱。”顾夫人冷哼一声说道。那丫鬟闻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不停的磕头求饶,门外走进来两个大汉,粗鲁的将她拖着往外走。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顾夫人扬眉吐气的扬起下巴,审查着地上跪着的五个孩子。

“抬起头来。”慵懒清越的声音响起,五个孩子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顾夫人的视线落在顾佩玖身上,好看的凤眸微微眯起,“你叫什么名字?”

“顾佩玖。”小少年答道,声音清脆,不卑不亢。

“可曾读书识字,练习武艺?”顾夫人继续问道。这时已经有丫鬟替她重新端了茶水,她惬意的饮茶。

顾佩玖微微一愣,然后点头。

“倒是个难得的好下人,瞧着你和于华也差不多大,你以后就做华儿的书童吧。”顾夫人放下茶具道。

顾佩玖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剩下的……”顾夫人环视了其他四个孩子一眼,不悦的瞪了一眼青子矜,小小年纪就一副狐媚子样,留在府中岂不是祸患。

“夫人。”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传来,一位中年男子从凭栏殿外走进来,语气急切,神色慌张,手中还抱着一大本账本,连冒犯了顾夫人也浑然不知。

顾夫人微微蹙眉,脸色略有些不悦的问道:“怎么了?”

季先生是府中的管账先生,顾府家财万贯,除去朝廷的给予的俸禄外,还有各种商铺的收入。账房里除了他,还有两个人做帮手。

账房先生本就金贵,识字的人不多,更别说算账的人。好不容易收了两个徒弟,这个月也不知怎么了,一个突然说要回家苦读诗书,争取有一日能够功成名就。一个突然得了病,只得回家养病。如今诺大的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忙里忙外,这不,现在出大乱子了。

季先生毕恭毕敬的将账本递给顾夫人,面露难色道:“夫人,您看看这半年来的帐,小的怎么也算不清楚……”

顾夫人不耐烦的接过账本,翻了几页就头疼起来。管家是件大事,这管家中自然包括了管账,放眼整个京城,哪个大户人家不是找记账先生来辅助管账的?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看得懂这些?

季先生见夫人远山眉蹙起,思量一会,于是耐心的为她解释。这越解释,顾夫人就越糊涂。

青子矜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她是真的跪不住了,封建社会的规定还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听着那两人的交谈,青子矜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其实他们讨论的问题不难,只需用加减乘除法运算就好了。

“数学”在这个时代仅被世人知道皮毛,作为一个在大学里担任高数老师的人士,她本能的低声说出两个人在讨论的结果。

愁眉苦脸的顾夫人和唾沫横飞的季先生听到青子矜小声说出一串数字,皆是一愣。而后季先生眸子一亮,喜出望外的走到青子矜面前,“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青子矜闭眼皱眉,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若是他们问起自己为何会运算,她该怎么回答。低眉顺眼的重复了一遍数字,那季先生手握账本,沉思一番,出了几道题考问青子矜。

他出的题目都是一些简单的运算,微难的一点只需要运用四则运算就好。但看顾夫人和眼前这位管账先生的态度,青子矜决定韬光养晦,假装皱眉思索了一番才将答案说出。

见那管账先生欢天喜地的模样,青子矜忍不住耸动肩膀憋住笑,这些问题搁现代最多只是初中数学的难度,想当年自己被数学虐了千百遍,自己还得待它如初恋的时光,她头一次觉得穿越也是件好事,好歹不用学数学。

“夫人,如今账房缺人,我看这丫头聪明伶俐,还望夫人能够将这丫头调到账房处协助我。”季先生恭敬有礼的朝顾夫人行了一个大礼,真诚的说道。

顾夫人冷下脸来不语,那季先生偏又是个不会看脸色的,直半弯着腰等待顾夫人的回答。

“好吧。”顾夫人伸手揉了揉眉心,这一个二个都不让她省心!这小蹄子看着也才十一二岁,假以时日,她若是有那个心去勾引老爷,她再除去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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