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月静静的看着君御澈,嘴角勾着一抹淡定的笑,手中的藤蔓轻轻一拉。
他的拳头还未触到楚璃月,竟直接被地上飞起的藤蔓缠住了。下一秒,他整个人被倒掉而起,直接挂在了树上。
“你!你放开我!”君御澈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大意失荆州的时候。想他堂堂五皇子,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绑住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那藤蔓就是松不开,反而有种越缠越紧的架势。
楚璃月拍拍手,朝他笑着眨了眨眼睛:“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南烟儿也没想到事故会发生的这么快,君御澈的武功在她之上,他大约是太低估楚璃月,所以才会这么快着了道吧。
当下沉下脸,望着楚璃月道:“你找死!”
说着就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指着楚璃月,冷哼道:“今日,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哎!说起来可真丢人,一个东莱国皇子,一个东莱国郡主,竟然因为输了比赛,就要为难我一个弱女子,这要传出去,丢人可丢大发了。你的确应该杀了我,否则,我保证,你们的事迹绝对会传遍江南海北大街小巷!”
“你!”南烟儿气的鼻子冒烟,怒道,“是你先破坏规矩,弄碎了朱雀蛋,现在反而要指责我们。”
“你们干的这种事还少吗?怎么?你们抢别人的东西,心安理得,别人抢你们的东西,就十恶不赦吗?”
南烟儿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因为楚璃月说的还真是事实。他们作为皇室中人,看上什么东西,总会不择手段的得到。他们高高在上,谁敢说半个不字。在遇上楚璃月之前,只怕没有人敢这么跟他们说话。
当下恼羞成怒,执剑而来。
楚璃月后退了两步,同样的招式不可能用第二次,君御澈是大意之下才着了道。这回南烟儿怕是不会轻易上当。
就在楚璃月且战且退的时候,南烟儿似乎明白,她并不怎么会武功。当下立刻使出全力,手中的剑抖出无数剑花,看的楚璃月眼花缭乱。
就在她的剑悄然刺到面前的时候,突然“铮”的一声,有利器打在剑身。南烟儿的剑立刻弯了,凌厉的冲刺并未刺中楚璃月要害,只削掉了她一缕头发。
她正想调整一下,继续来,就见一黑衣男子忽然几个起落挡在了楚璃月面前,看着南烟儿道:“郡主,我们公子让属下带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夜枭。
南烟儿显然对夜枭也很熟悉,听到他这么说,立刻问道:“师兄现在在哪儿?”
“回郡主,主子现在已经下山了。”
南烟儿咬了咬唇,想了半晌,才道:“师兄他……他,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夜枭摇了摇头。
南烟儿想了一下,立刻手剑,转而看了楚璃月一眼,冷哼道:“就看在师兄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以后别让我看到你。”
楚璃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心道,这裴珩可真够厉害了,自己不出面,带一句话都能把这炸毛的孔雀给安抚住,也真有本事。
楚璃月见她没了杀意,也懒得再废话,转身就走。
南烟儿去树下救君御澈,瞥了楚璃月的背影一眼,心中却道,你给我等着,不日我便去邺京,亲眼让你看看什么叫云泥之别!
夜枭牵了一匹黑马过来,楚璃月瞅了一眼,转头看夜枭道:“只有一匹?你怎么骑?”
夜枭木然道:“属下用轻功即可。”
楚璃月看他仍旧是呆呆的冷冷的,脸上没任何表情,忍不住想,这家伙不会是面瘫吧。便又瞥了他一眼,道:“那要不,我们一起骑吧。反正上山的时候,我跟姓裴的那家伙也一块骑了。”
夜枭心中大惊,主子对楚璃月什么样,他心里清楚。
主子的东西,他怎么敢觊觎,当下便退了两部,抱拳道:“不必,属下轻功很好,比骑马快多了。”
楚璃月上前两步,幽幽道:“用轻功多费力气,一块骑吧。你不会是怕我吃了你吧?”
说着,还“嗷呜”一声,吓得夜枭浑身一哆嗦。
再抬头,那脸上震惊惶恐犹在,着实让楚璃月高兴了一把。心道,还是我有办法,这两句话,就让一个面瘫治好了。
“那个……属下不敢,属下先行告辞。”
夜枭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笑的像朵花似的,自己越看心跳的越快,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楚璃月还未答话,一扭头,人已经不见了。
这恐怕是夜枭这辈子,用轻功逃命逃的最快的一次。
看的楚璃月哑然失笑。
她是洪水猛兽吗?小男生,一点都经不起逗。
她摇了摇头,翻身上马,慢慢的下山。
走到山下的时候,发现有辆华贵的马车等在那儿,看装饰就知道,这里面坐的必定是裴珩。她只轻轻的瞥了一眼,便移开眼,打马准备离开。
就在两人交错而过的那一刻,马车内传出一个略带无奈的声音道:“楚璃月,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楚璃月挑了挑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裴珩的声音淡淡的,带着点无可奈何,他道:“南烟儿是我的师妹,我们虽然师出同门,但一年见不了几次,感情并不深厚。只是,她得师傅宠爱,而我又答应过师傅,会帮她三次。所以,那碧眼狐狸,我只能给她。”
这算是解释吗?
楚璃月耸了耸肩,答道:“哦,这管我什么事?”
说完,还是要走。
里面的人默了一下,帘子“哗”一声被挑开,就见裴珩钻出马车,看着准备错身而过的楚璃月,道:“别生气了好吗?”
楚璃月看着他略带祈求的目光,心里微微一颤。说实话,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让人心软的优势,他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让自己的内心表达的淋漓尽致。
望着低声下气,又有意讨好的裴珩,她就是铁石心肠也说不出个“不”字。
更何况,这一路,他还算维护,并未让她吃苦。若说他论同门之宜,交出了碧眼狐狸,那在药王谷里,他也一直站在她的身边,跟她同进退,并没有再帮南烟儿。
这算功过相抵了吧。
楚璃月挑眉看了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一点都没生气。”
裴珩看她说的风轻云淡,也没拆穿,笑了一下道:“那跟我坐马车吧,路途遥远,骑马太累了。”
楚璃月嫌弃了看了眼金丝楠木的车厢,坚决的摇了摇头:“算了,我怕车内有臭味。”
裴珩一愣,似乎想起什么,低声道:“这马车是新买的,之前烟儿坐过的车,已经毁去了。”
刚听到这句话,楚璃月心头一震。
第一个念头是,那是钱啊,金丝楠木本就金贵,再加上那车内的机关暗器多宝阁,以及各种装饰,就这么毁了是不是暴殄天物啊。第二念头是,他为什么要毁马车,他很有钱吗?转念一想,是啊,他的确很有钱啊。可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可两个念头都散去之后,她看裴珩的眼睛里居然带着点点的揶揄。
她的脸“腾”一下红了。
他是觉得自己嫉妒了,因为南烟儿坐过那马车,她便不想再坐了。
虽然她的确是因为这个理由,可绝对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她要怎么解释?
楚璃月看着那落满星光的眼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终于没说出口,只气急败坏道:“我说了不坐马车,你烦不烦?让开!”
说罢,一夹马肚,黑马便哒哒的往前跑开了。
裴珩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来。
他返回车上的时候,发现驾车的夜枭目光很快落了下来,有点局促的样子,裴珩心中一动,坐上车,随意的问道:“你接应五小姐的时候,可发生了什么事儿?”
夜枭一听,嚅嗫了一下,还是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重复了一遍。他向来中兴耿耿,绝不会对裴珩说谎。只是,说道五小姐调戏他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车内的裴珩却久久没出声。
夜枭诧异的妄想那帘幕遮挡的车厢,有些疑惑的唤道:“主子。”
裴珩却突然道:“你驾车先走,我突然也想骑马了。”说着,从车厢出来,拉住一匹乌龙驹,翻身而上,急追楚璃月而去。
这回去的路上也相当精彩,楚璃月原本想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没想到,还未到邺京,就被人截住了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襄王殿下。
他整个人斜躺在高高的树杈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枕着手臂,悠闲的晃着架起的腿,眯眼假寐。
这时,他耳朵一动,听到前后两匹马从林中穿过。
他立刻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闪过惊喜的意味。当楚璃月的黑马驶过来的时候,他便坐起来,直接朝楚璃月的坐骑而去。
他想从后面拦住她,没想到,就在宇文靖准备跳下前一刻,紧追而至的裴珩眉头一蹙,一伸手,直接抓住楚璃月坐在了自己的马前。
宇文靖虽成功抢到了楚璃月的马,却只能独自骑了。
他瞧着裴珩抱着楚璃月,楚璃月还一个劲儿的挣扎,眼中精芒一闪,脸上却笑意不减:“好巧啊,在这儿都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