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定柔用过早膳亲自去拜见隋氏。她打定主意要让母亲养好身子,于是对这两日的消息只报喜不报忧。
隋氏精神不错,当听说姜氏族长们送来一大堆补品,心情更加舒畅。
姜定柔安抚了隋氏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毕竟她这副身体刚刚病愈,实在不宜操劳过度。
外忧解决,内患要除。
姜定柔明眸中细碎的冷光闪过。她用过午膳便将院子中的下人们都叫了过来。
这次隋氏带来的都是贴身心腹,或是这些年深受信任的人。
想想也是,若不是信任的下人,怎么肯跟着她从繁华的京城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农庄中伺候她这么一个将死的嫡女?
下人分成三批,上中下。
下等的是洒扫粗使奴仆,除了三名是农庄原有的,其他七位则是府中带来的。
这七人不会太清楚她几日清醒几日昏迷,因为他们只负责洒扫和粗活。
也就是说,这内鬼是在上等奴仆丫鬟中的。
此时姜定柔眼前一字排开的是五个丫鬟。除了雀儿是母亲身边二等丫鬟外,眼前是秋荻、春月、春灵、夏冬,四位。
秋荻最年长今年十六,是北国公府的家生子,一直在府中做事。她的嫌疑最少,因为这种家生子如果主子不好了是一辈子都混不出头的。
姜定柔明眸扫过其他三位。丫鬟们站在屋中,脸上隐约有点忐忑。
姜定柔忽然开口:“我这几日病了都是你们衣不解带伺候,春月、春灵、夏冬,我这儿有纹银十两,你们三人分吧。”
她看向夏冬:“我听说你老娘病了,这十两你分四两,其余两人各得三两。”
此话一出,五个丫鬟们面色各异。
雀儿和秋荻露出羡慕的眼神,不过一会儿就冷静了下来。雀儿年纪小,还盯着被点到名字的三人看个不停。秋荻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开口。
春月与春灵两人又惊又喜,不过很快当她们知道夏冬得了四两时都拿眼不住看着她。
夏冬诚惶诚恐:“大小姐,这……奴婢不敢当。”
姜定柔温声道:“怕什么,赏你的就是赏的。你老娘病了我还可以准你几天假回去照顾。”
夏冬又惊又喜不住磕头:“那就多谢大小姐了。这可比赏银子贵重多了。”
姜定柔看着她喜极而泣的神色,心知又排除一个嫌疑。
若夏冬是内鬼,早就得了背后之人的重赏根本不会这般高兴。且她担心亲娘的病是真切实意。
一个重孝道的人是不会轻易出卖主子的。
剩下的……姜定柔一双眸子在她们两人脸上扫来扫去。前世在深宫中练就看人的本事现在都可以用上了。
是人是鬼,她稍稍甄别就能看出来。
正当春月与春灵正准备向夏冬恭喜时,姜定柔忽的厉声道:“来人!把这两个丫头押下去狠狠地打!”
春月与春灵吓的一哆嗦。
姜定柔冷声道:“我自从到了庄子上昏睡五天,我娘瞒得严严实实的。若不是你们两人泄露出去,那些乡民怎么知道?定是外神通内鬼,你们就是内奸!”
“来人!狠狠打,打完了找个由头卖了了事。”
姜定柔说完唤人。不一会儿有两个粗壮的仆妇抓住春月和春灵。
春月和春灵刚刚因为得到赏银而大喜,没想到下一刻就要被打杀。她们纷纷哭着哀求。姜定柔不为所动,只是冷着一张俏脸。
很快家法抬来,正当春月和春灵被捆起来时,姜定柔忽的目光盯着一旁的秋荻。
她冷测测开口:“秋荻,你觉得内奸是不是她们?”
秋荻正在看春月和春灵准备上家法,冷不丁听见姜定柔这么说时顿时愣了下。
她对上姜定柔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神时,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她赶紧低头道:“回大小姐的话,奴婢……奴婢不知道。”
姜定柔似笑非笑:“不知道?你平日不是大姐姐般很是照顾这两个丫头吗?怎么她们要被打了,你无动于衷?”
秋荻愣了下,面上明显很不自然:“这个……若是内奸的话,奴婢不敢求情。”
“砰”地一声,姜定柔厉声道:“内奸就是你!秋荻,你还不肯承认吗?”
此话一出,还在哭着喊着的春月和春灵都止住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