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封瀚海當著所有人的面向皇帝彈劾李韜。
俞家父子皆不在京中,俞家不是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在京中並沒有親戚旁支。
沒有人會站出來替俞世雲討公道,俞世雲只能吃下這個悶虧。等俞家父子回來,這事在追究,難免不會有人說俞家小肚雞腸。
封俞兩家如今的聯繫,封瀚海站出來倒也不突兀。
正事說完之後,封瀚海站出來說:“臣有事說。”
坐在上首的皇帝:“講。”
“昨日中書侍郎李韜之女李秋月在安寧公主府上陷害他人,其做法之惡毒令人心驚,可見李大人治家不嚴,教子無方!”
李韜本以為俞家沒人在朝中,這事自己上門去道歉便過去了,沒想到封瀚海出來替俞家出頭!
李韜趕忙站出來,說:“昨日小女歸家後,臣已將她重罰,但臣未管教好她也有錯,請陛下責罰。”
犯錯的人你都罰了,認錯還這麼積極,誰還能罰你。
皇帝只說:“此事朕就不罰了,但去給人家賠禮道歉不能少。”
“臣明白,謝陛下隆恩。”
李韜回到府上,換了官服就馬不停蹄的帶著東西來了俞府道歉。
他走了不久,安寧公主府來人了。
雖然處置了那個男人和兩個丫鬟,但還有一個丫鬟安寧公主並沒有將其找出來,而且作為主謀的李秋月也沒有受到實質的懲罰。
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安寧公主輕拿輕放,所以送來了賠禮。
把兩撥人都送走,離午膳時間還早,梁露就帶著俞世雲拜訪了封府。
禮數週全的向封瀾語道了謝,又不會讓人覺得兩家關係親密。
但有封瀚海在朝堂上替俞世雲討公道這一齣,兩家的關係在外人眼裡必然是無比緊密的。
李韜把李秋月禁足在家裡,暗中替李秋月定下了一門親事。
對方是商戶,在越州當地的富戶,越州遠離京城,李秋月所做之事傳不到越州去,這已經是李韜能替李秋月找的最好的歸處了。
但李秋月並不滿意這門親事,她是要做官太太的,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商人!
李秋月鬧了好些天,將自己屋子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李夫人勸過她好幾回,但她聽不進去,仍然在鬧著。
李韜見她連妻子的話都不聽,親自去找了李秋月。
見到李韜來,李秋月面帶喜色,但還不等她說話,李韜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做下這樣的事,這偌大的京城有些權勢的人家絕對不會願意娶你進門。我替你定的這門親事,你不要可以,但往後家裡不會在為你相看,你能不能嫁出去全憑你自己,嫁不出去家裡也養的了你這張嘴。這門親事你要不要想清楚了派人來告訴我,我只給你今天的時間。”
話說完,李韜就要離開。
李秋月拉住李韜的衣袖,哭著說:“爹,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女兒啊!”
李韜一揮手,甩開李秋月的手,一句話沒說,走了。
李秋月癱坐到地上,丫鬟要來扶她,被她吼出去了。
就這麼一個人坐了半個時辰,李秋月終究是妥協了。
她的名聲因著那事已經壞了,家中不管,她怎麼可能找到好親事。
“翠瑚,進來。”
翠瑚一直在外面守著,一聽到李秋月叫她,立馬就推開門進去了。
“小姐,有什麼吩咐?”
“你去跟爹說,我答應了,我嫁。”
這句話說出來,李秋月整個人顯得更加頹廢了。
翠瑚剛剛也聽到了父女兩人的對話,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立即就去找李韜去了。
李韜知道李秋月選擇嫁人,心裡有所慰藉,總算沒有白費他替她謀劃。
若不是對女兒是真的寵愛,這事一齣,直接將她送到哪個莊子上或庵裡去就好了。
等俞世雲落水一事完全平息下去,李秋月就出嫁了。
此去路途遙遠,往後見面的機會不多了。
這個插曲一過,封瀾語的日子又恢復成了從前的樣子。
但林雲襄就不是了,之前因著父母寵愛,她拖到十八歲了還未成親,但若是再拖下去,便不利於她的婚事了,所以她娘已經在為她相看了。
林雲襄是郡主,林家是異姓郡王,可見其得帝王之恩寵。所以林夫人替她相看的男子皆是人中龍鳳。
林雲襄並不牴觸成婚,只是聽封瀾語說多了太早成婚生子對身體不好,這才央著父母拖了幾年。
如今相看,等定下時間,在到她出嫁,她最少也二十歲了,可以了。
看著那些相貌不凡的男子,林雲襄恨不得全收了!但是不可能。
最後,林家給她定下了光祿大夫李延年的嫡次子李華央。
李華央痴迷文學,覺得做官浪費他研學的時間,所以不曾入仕。
李華央是次子,無官職在身,但文采斐然,身份不低,林雲襄嫁與他,日子可以過得自在許多。
林雲襄自己也挺滿意這門親事的,婚期定下之後,林雲襄忙著跟李華央培養感情,來找封瀾語的時間少了許多。
不用出門逛街,封瀾語樂得自在。
年關將至,天氣寒涼,封瀾語連屋子的門都不願意出,窩在屋子裡。
作為南方人的封瀾語極其嚮往北方的大雪,但來到這個世界十八年了,她玩雪也玩膩了。
所以現在一到冬天封瀾語還是愛窩在屋子裡看看話本,做做手工活打發時間。
這倒也造福了封家人,一到冬天就會收到封瀾語做的各種禦寒的東西,大到披風,小到鞋襪。
封瀾語做的開心,封家人用的開心。特別是封瀚海,冬日裡去上朝,用上封瀾語做的東西,逢人就是“你怎麼知道這東西是我女兒專門給我做的。”
那些大人們都懶得回他,偏偏他還毫不收斂。
新年到,闔家團圓,一大家子人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但俞家卻是不同的光景,滿滿一桌子菜,卻只有母女二人一起。
俞洪不在,梁露也懶得做表面功夫,沒讓俞洪的那個妾室和庶女一起吃年夜飯。
只讓廚房單獨給那對母女做了一桌菜去。
母女兩個吃不了多少,好些菜都沒動過,全都賞給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