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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唐致格无奈道:“我是有点想法,不过我没见着那人。也可能他真不是五星俱乐部的。司海扬也只是远远看了几眼而已。网上的照片好模糊,根本看不太清楚。”唐致格撇撇嘴,忽然眼睛又亮一下:“你有没有他照片?”

尹萱心头一跳,那个人不在婚礼现场,难道真的不是五星俱乐部的?这个五星俱乐到底是个什么圈子,有多少人,外界传言甚多,却没有个确切的说法,实在是有些神秘。她看了唐致格一眼,缓缓地摇着头:“我没有照片。”

唐致格半是失望半是怀疑地看着她:“不肯给我看就算了。今天情人节哎,你没节目吗?”

“你呢?”尹萱转眼看她:“没有男朋友吗?”

“本姑娘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就有男朋友。”唐致格扬了扬下巴,转身往房间走:“我去睡觉了。晚上还要上班,我真是命苦……”

尹萱失笑,回到房间打开衣柜,一件一件地挑出来,一件一件地试。要不就是颜色太旧,要不就是款式太土,总难找到一件合意的。她沮丧地坐在床边,看到衣柜里最里面那件浅蓝的真丝裙子,心头涌出无数难言的滋味。那是她从司海扬的公寓里挑出来的,穿上身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根本没有见过。她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穿了上去。剪裁合身的裙子仿佛是为她度身定做的,她终于没有再换下去。

黄昏来临时分,她打车去了满汀芳。今天是情人节,包房已经订满,她只订到了大厅旁靠西的位置。虽然是大厅,但餐厅的主人布置巧妙,人来人往,并不影响各自的用餐空间。她的双人桌,正对着落地窗,远远能看到夕阳在天空落下,景致惊人地美。她在心里暗叹一声,点了一杯水,慢慢地喝。情侣们一对对地来,抱着艳丽的玫瑰,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亲密地交换着爱意浓浓的眼神,除了那个身边的人,已经看不到其他。

尹萱坐在窗边,看着夕阳一点一点陷进城市远方的边际,晚灯亮起来,天空渐渐变得深蓝。情侣们来了,又走了,又来了,又走了……只有她,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看时光流逝,看人来人往,内心渐渐变冷寂。

九点过后,餐厅里的人渐渐少了。夜色越来越浓。经理模样的人过来,小心问她是否需要点餐,她默默地摇头。经理没有多问,只是体贴地上了一杯果汁,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手机摆在桌上,平静得象一潭死水。她终于拿过来,调出那个新存的号码,犹豫着拨了出去。

司海扬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看着男男女女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吴天竞的身影走过来,笑嘻嘻地盯着他:“怎么,一个人发呆啊?想谁呢?”

“你今天很闲吗?”他没有看他。

“就是闲得蛋疼。景行居然要回家陪老婆,太奇怪了。”吴天竞吊儿啷当地笑了一声,盯着他道:“你不去找你的妞吗?”

他冷冷失笑,没有理他。

吴天竞笑嘻嘻道:“家宝回来了,你知道吗?”

司海扬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转眼看着他道:“人呢?”

“出去晃去了,你想见他,我让他来。一起去嗨皮。”吴天竞笑嘻嘻地掏出手机来,正想拨号码,司海扬的手机开始震动了。

他瞟了一眼那个号码,顾自接着喝酒。

吴天竞笑道:“咦,你不想接的电话,是谁打的?”他想抓过手机看,司海扬瞪了他一眼,他只能讪讪地收回了手,撇了撇嘴。

谁知突然有人伸出手来,一把抓过那手机,叫道:“哈哈,我知道是谁!”

尹萱已经坐了四个小时。姿势都没怎么变。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透到骨子里都是刺冷的寒意。她看着那手机已经拨了两次但无人接听的号码,想起他给她电话时那样自然,心头居然还残存着一丝希望。怎么会有希望?若他不想联系,就算打破了天,他也不会理。她忽然笑了,对着服务员招了招手,叫道:“现在可以点菜吗?”

服务员赶紧拿了菜单过去,她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看得服务员目瞪口呆。

“呃,小姐,两个人,可能吃不了这么多哦。”她忍不住好心地提醒,尹萱笑道:“没事,你只管上,我肯定会买单。”

服务员只得拿着单子下去了,不一会儿,各种热菜冷盘上了桌,摆了满满一桌子。尹萱拿起筷子开始吃。她吃得很慢,一点一点地下咽,仿佛要将这冰凉的夜色一同咽下去。吃了一会儿,她有些累,又停下来。休息一分钟,又开始吃。心里有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好像一定要把这一桌子菜全部吃下去,才能把它填满。

这顿饭吃得那样慢,那样累,她开始心思飘忽,忽然,一个男人的脸映入眼帘。她吓了一跳,一口菜呛在喉咙,差点噎着,剧烈地咳嗽起来。那男人也吓了一跳,赶紧递了杯水给她,她接过来咕咚灌了两口,才喘匀了气。

“对不起哦,我吓到你了?”那男人一脸笑意,连连道歉。

尹萱看了他一眼,这人生了张漂亮得让人嫉妒的脸,头发长到耳际,看上去非常年轻,眼眸漆黑明亮,好奇地盯着她打量。他穿着白色的T恤,浅米色的外套,看上去雪白一片,竟然没有半点违和感,反倒显得风流倜傥,潇洒自在。

“你是谁啊?干嘛呢?”她没好气道。

“哦,我只是想吃饭,这么大个厅只有你一个人?”

尹萱回头一望,果然,餐厅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她还在桌边狂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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