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竟也能遇上。沈靖婉心底有一丝惊诧,带着沈靖庭弯腰行礼,“世子。”
沈靖庭行了礼抬眼看面前两人,两人他都不认识,一个身材高大,虽然长得剑眉星目,但面色冷淡,气势有些慑人,另一个瞧着和他差不多大,嘴角带笑,见了他在打量他,还眨了眨眼睛。
“你们跑到这儿来干嘛?”白彦瞧着面前三人,疑惑的问。
“殿下闲得很,陪他出来转转。”木云好奇地打量沈靖庭,问道:“沈姑娘,这是你弟弟呀,他是想学武吗?”
“嗯,白大哥在教他。”沈靖婉点点头,给沈靖庭介绍,“这是丰州木家的公子,木云。”
“学武可以找我师兄啊。”木云兴冲冲道:“不是我吹牛,我师兄可是最厉害的。”
“白大哥也挺厉害的。”沈靖庭见过白彦在练武场上的表现,忍不住道。
“那你是没见过我师兄动手,你问白大哥,他上次和我师兄比试,是不是输了。”木云抱起双臂,洋洋得意。
白彦无语,从地上拔了根草放到嘴里嚼了嚼,“薛崇练的武和别人都不一样,不适合一般人。”
沈靖庭来了兴致,“如何不一样?”
“让他们俩比一场给你看看就知道了。”木云转转眼睛,撺掇道。
木云撺掇,沈靖庭也在一旁叫好,眼见薛崇和白彦就要在小溪边来一场比试,四皇子走到沈靖婉身边,笑道:“沈姑娘,他们比他们的,你和我不如去附近走走,这里虽僻静,却也有一番清雅的意味。”
不明白四皇子的意图,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沈靖婉轻轻点头,“也好。”
两人沿着小溪慢慢走远。
“来吧,怎么比?”身后白彦跃跃欲试,卷起袖子想要一雪上次输了的耻辱,沈靖庭在旁边给他打气,“白大哥加油。”
薛崇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走远,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冷淡道:“比什么比,不比了。”
白彦傻了眼,沈靖庭也愣住了。
“哎,遇到竞争对手咯。”木云小大人似的摇摇头,走到沈靖庭身边问道:“你学武多久了,我也会一点,要不然我们两个切磋切磋?”
沈靖庭挠挠头,“白大哥只让我扎马步,还什么都没学呢。”
“我教你呀。”木云说着,就和沈靖庭两个人在竹林里比划起来。
沈靖庭每天只能偷偷出来两个时辰,估摸着时辰快到了,沈靖婉和四皇子只在附近略转了转便回来了。
四皇子要送他们回沈家,沈靖婉不好拒绝,只好和靖庭还有青竹上了马车。跟薛崇白彦还有木云三人告了别,四皇子骑着马跟在马车旁,不时和掀开车帘的沈靖婉说上几句。
等人走了,白彦琢磨出一点不对劲来,“殿下今日是怎么了?一直在我婉儿妹妹身边。”
木云翻身上了马,“殿下这是向沈姑娘献殷勤,想要拉拢沈大人呢。”
“殿下和沈伯父不是走的挺近,还要怎么拉拢?”白彦也上了马,有些想不明白。
“当然是用最稳妥的方法,变成一家人。”木云漫不经心的回他。
“殿下莫非是想娶婉儿为妃?”白彦恍然大悟,见薛崇和木云情绪都不太好,薛崇往日虽也不怎么说话,但是面色没现在这般冷,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了?”
“没事,回去了。”薛崇一拉缰绳,头也不回便走远了。
自从四皇子送沈靖婉回过一次家,接下来又邀约了几次,沈靖婉心中隐隐有了疑虑。
这日她去找白晴,把疑虑告诉给了她。
“我哥哥前两天就给我讲了。”白晴拉着她在榻上坐下,边沏茶边道:“既然四皇子有这个意思,你何不答应下来?皇子里,太子早几年就已经成了亲,二皇子还没正式娶妃呢,府里已经姬妾成群。三皇子瞧着温文尔雅,我总觉得他心机挺深,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其他皇子又年纪还小,只有四皇子还不错,虽然在朝中没什么势力,可皇上现在也挺重视他的,你爹不也挺看好他的吗,嫁给他,你以后就是王妃了,我以后见了你,还要向你行礼呢。”
“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这些。”沈靖婉拉住白晴的手,无奈道。
“你啊,就是想找一个两情相悦又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白晴手指点了点沈靖婉的额头,叹口气,“谁叫我也是。”
“所以我怎么能答应四皇子?”沈靖婉摊手,慢慢道:“何况四皇子对我这般殷勤,不过是因为我爹的缘故。”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好歹是皇子,亲自邀约总不好不去。”白晴问道。
沈靖婉想了想,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我会找个适当的机会回绝。”
“只能这样了。”白晴拂了拂茶叶,点头道。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话,沈靖婉从白府出来,想着沈靖庭偷偷溜出来的时辰差不多了,便上了马车准备去竹林接沈靖庭一起回府。
到了竹林边有些惊讶,不只沈靖庭和白彦,薛崇和木云也在那里。沈靖庭没有再学武,四个人站在小溪边,边看还边讨论着什么。
沈靖婉下了马车,沈靖庭看见她来了,连忙朝她招手,“姐姐,快过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瞧着沈靖庭高兴的劲儿,沈靖婉走过去笑盈盈问道。
“姐姐你看这下面的鱼肥不肥?白大哥说要抓几条上来烤着吃。”沈靖庭长这么大,还从未在这种山野之中吃过这种野味,一时新鲜的很,兴奋道。
沈靖婉低头瞧着面前的小溪,前几日过来还结着冰,这两天已经化的差不多了,溪水湍湍,清澈见底,几尾肥鱼在石间来回游动。
“沈姑娘没在外面吃过刚抓起来现烤的鱼吧?今天就让你尝尝。”木云说着卷起袖子,又弯腰开始脱鞋。
“婉儿往后站一些,等会儿溪水别溅着你。”白彦也脱下鞋子,袍子的下摆撩起来卷到腰上。
“你们要下水?”沈靖婉吃惊地瞪大眼睛,现在可是冬天,溪水刺骨的很。
薛崇脱了鞋,又嫌着不够轻便脱下身上的锦袍,正想着放哪里,一旁的沈靖婉见了,急忙道:“这么冷的天,世子下水还不穿袍子?”
“不太方便。”薛崇低沉着声音说完,顿了顿,把锦袍递到沈靖婉面前,“沈姑娘,劳烦拿一会儿。”
沈靖婉愣了愣赶紧接过,锦袍上留着体温,手指触上去还是暖的。沈靖婉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会儿还是抱进了怀里。
薛崇朝周围看了看,走到溪边一棵树下掰下一个粗硬适中的树枝,从腰上取下匕首利索地削了几下,很快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木叉。
“师兄,给我们也做几个。”木云已经下水了,脸上皱成了苦瓜,站到一块凸出水面上的石头上朝薛崇喊道。
薛崇又从树上掰了几个树枝,三两下削好,扔过去给木云和白彦。
薛崇和白彦也下了水,白彦朝薛崇挑眉,“比赛?看谁抓的多?”
“好。”薛崇利落的点头,两人寻好了位置,手里握着木叉,盯着水里游来游去的肥鱼一动不动。
忽然薛崇这边动了,他瞅准时机,手里的木叉猛然刺下,面前的溪水水花四溅,剧烈翻腾,他提起木叉,上面叉着两尾肥鱼正头尾乱甩。
“两条。”他淡淡道,把肥鱼取下来扔到溪边,又重新盯住面前的溪水。
白彦不甘落后,在薛崇取下鱼的时候手里的木叉也刺中了一条。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溪边草地上很快多了好几条活蹦乱跳的肥鱼。
木云明显没两人有经验和耐得住冰冷刺骨的溪水,他光着脚蹲在石头上,手上的木叉见到从旁边游过的鱼就急急忙忙用力刺下,几次三番,身上都被溪水溅湿了,鱼还一条没抓到。
“木云你还是别抓了,快过来吧,白大哥和世子抓的鱼够我们吃的了。”沈靖庭边把薛崇和白彦叉到鱼往离溪边远一些的地方扔,防止它们再重新跳回水里,边说道。两个小孩差不多大的年纪,木云这几日又经常过来,两人早就混熟了。
“好,我来了。”木云又苦着一张脸从水里回来,沈靖婉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儿,笑着吩咐青竹,“快回马车上把我的暖炉拿来,给木公子暖暖。”
青竹笑着去了。
沈靖庭在一旁扔肥鱼,万禄就拿着一块石头在扔过来的肥鱼头上敲一下,全部敲完了,万禄道:“大小姐,公子,我去林子里捡一些枯枝落叶来生火。”
“嗯,去吧。”沈靖婉点头。
揣着暖炉木云很快恢复过来,也跟沈靖庭道:“我们也去帮忙捡一些枯枝落叶吧。”
“好。”沈靖庭点点头,两人也在万禄身后钻进了后面的竹林里。
青竹从马车上拿下来一个小软凳,放到沈靖婉身后,“小姐,坐一下吧。”
沈靖婉正要坐下,薛崇和白彦又扔了几尾肥鱼到溪边,青竹见了急忙拿起万禄用过的石头去敲鱼,担心她不会,沈靖婉也急忙过去。
青竹蹲下身,拿着石头轻轻一敲,原本活蹦乱跳的鱼便没了动静,晕了过去。
敲完一条,青竹放下石头去捡另外的几条肥鱼。见青竹敲的轻松,沈靖婉来了兴致,小心抱着怀里的锦袍蹲下身,捡起石头对准肥鱼便敲了下去。
她以为很简单,谁料敲下去没敲准位置,手里的力度也弱了,这一敲不仅没把鱼敲晕,反而把鱼刺激的更欢了,尾巴在地上用力的拍,朝她用力跳了跳差点跳到她身上,鱼身上的水珠也全甩到了她身上脸上。